二十多年了,虽然他们没有住在一起,但只要需要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沈之意都会配合。
郁长空一直以为沈之意不会有这样的心思,可今天听郁霆舟这么一说,倒是有些沉思了起来。
他的确比沈之意大太多,他已经走向暮年,而沈之意正是女人最优雅最有意味的时候。
想当初,年轻的沈之意也不乏追求者,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被她一眼相中,而他那颗沉寂的十年的心也苏醒了。
“你妈和我还没离婚,她还是郁太太,谁那么不长眼睛?”郁长空的占有欲突发,他的妻子,就算是分居,也是他的人,没有被他人惦记的道理。
“爸,你们这样相互折腾,我觉得离了比没离好。”郁霆舟漫不经心,却偷偷在看父亲的反应。
“混帐东西!竟然想着自己的父母离婚,你简直是大逆不道!”郁长空气愤地用指了指郁霆舟,“外人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竟然这样劝你亲爹放弃你妈?你到底是跟谁学的?”
郁霆舟深邃的眼眸浮着一层光,却衬得那双墨眸越发得漆黑有神:“爸,你忘了,你前段时间还劝你亲儿子和儿媳妇离婚。我是你亲儿子,您说我像谁?”
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果然受用,直接让郁长空脸色铁青,扯了扯唇,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的情况能和我一样吗?”许久之后,郁长空才憋出一句来。
“有什么不一样?”郁霆舟轻松地往沙发背一靠,长腿交叠,优雅随意,“爸,妈和蕾蕾的爸爸以前的关系你那么在意,现在你也别纵容子韵。我对她和对蕾蕾一样,只当是妹妹。这也是我为什么更宠蕾蕾的原因,蕾蕾只把我当哥,而子韵却总以为她不一样。于我来而言,除了陆清漪,没有女人在我的眼里是不一样的。”
“我和子韵说,她未必能听进去,也显得我太作多情。爸,我希望您可以出面和子韵好好谈谈。不要越陷越深,也不要来往和清漪之间插上一脚,她没有这个本事让我们分开就安份点,否则我对她那仅有一点兄妹之情也会茫然无存。”
郁霆舟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确了,他是不可能接受梁子韵对她的那份感情,同时也打消她那一点可怜的幻想。
毕竟长痛真的不如短痛。
郁长空轻点了几下头,在这件事情上他还是赞同了儿子的想法:“我知道,我会和她好好说,但霆舟,感情的事情不是这个做养父的说了就能断了她心思的。”
“我知道,所以以后子韵不管怎么说怎么做,您都不要站在她那边,也不管我怎么说怎么做您都不要心疼她。她是您喜欢的女儿,但她并不是‘好好’,也不可能代替‘好好’,任何人也代替不了。好好一直都活在我们的心里。”郁霆舟提醒着父亲,“就像今天在饭桌上,您对清漪的态度就过份了,她是我的妻子,疼惜她是我这个丈夫的责任。她嫁给了我,我便不能委屈了她。像今天您这样的态度只会助长子韵的那份幻想,最后她得到的只会是痛苦与伤害,不是幸福。”
“她是郁家的养女,有您撑着,还怕找不到更好的青年才俊吗?只要她愿意去发现,一定会找到更好的,更适合她的,并且爱她的那个人。”
“我知道了……”郁长空微微有些不耐,但又不能反驳郁霆舟说的话,“说了这么多,你还是护着她多一些。”
“爸,我也是为子韵好。”郁霆舟觉得自己可是一片好心,“爸,你难道看不出泽澔喜欢子韵吗?你不是嫌着没事做吗?可以多搓和搓和他们。我想您把子韵交给泽澔总比交给其他人放心太多是不吗?”
“什么话什么理都被你说完了。我还能说什么?”郁长空自知是说不过儿子,而且梁子韵对郁霆舟存的那份心思自然是不对的。
这时,家里客厅里的座机电话响了起来,郁长空顺手就接了起来:“郁宅。”
“爸,我是泽扬,今天晚上我和凌子可能不回来了,您也不要等了,早点休息。”郁泽扬走的时候,郁长空叮嘱过他一定要打电话回来说说谭思凉的情况。
“那思凉呢?她怎么样了?”郁长空急急问着,他也不愿意她出事。
“还在抢救中,您先生睡吧。”郁泽扬的声音里也透着一丝的疲惫,“爸,我先忙了。”
谭家只有两个女儿,而郁泽扬做为谭家现在唯一的女婿自然要多做点事情。
谭思凉送进抢救室了,而孙素眉已经无力而心痛地坐在休息椅上,泪水不听话的一直流,而谭思凌则陪着母亲,安慰着她,看着母亲泪流不止,她也是暗自掉泪。
接到消息赶来的谭自国看着紧闭的急救室的门,浓眉深拧成川字。
郁泽扬跑上跑下的,办着手续。累得心力交瘁。
一片愁云惨雾笼罩着谭家,让每个人的心情都异常地沉重。
“怎么样了?”谭自国问着拿着一沓单子的郁泽扬问道。
“情况好像不太乐观……”郁泽扬瞄了一眼抢救室方向,抿唇道,“思凉流了太多的血。”
他一想到那片血红,心有余悸,当时把他的衣服和手都染红,他到了医院才去洗手间清洗的双手。
“……”谭自国没有再多说,只是胸膛起伏就知道他是有多愤怒。
他看着郁泽扬:“倒是辛苦你了。”
“爸,你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郁泽扬建议道,“我们坐下来等医生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