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村子最近因为麦子熟了,但村里劳力不足,所以村中地主就召了些外地麦客来帮忙收割。
这些专门替主家收割麦子以赚取微薄薪酬的麦客,大多成群结队。
带着干粮镰刀和被褥,如候鸟般迁徙游走。
一路收一路走,待由南向北走到自家门口时,自家麦子也就恰好成熟了。
这样一来,一年到头都不会耽误半分功夫。
“啊……唔。”
躺在主家大院子里的麦客张三悌打了个哈欠,然后看了看四周之后,就朝着不远处紧贴院墙,同样躺在被褥里闭眼休息的二哥张二孬问道:“二哥,大哥出恭有半个时辰了吧,咋恁久?”
“睡你的罢。”
张二孬闷着声道,“管天管地,你还管着拉屎放屁?”
“不啊,俺不困。”张三悌憨憨笑着,“俺就好奇咋拉恁久哩。”
“好甚么奇,不困?俺看你就是活干太少了嘞,闲得。”
张二孬没好气道,“别和俺讲话,想找大哥自己找,俺睡觉嘞。”
说罢,就将被子一蒙脑袋,不在言语。
见二哥这样子,年纪较轻有些闲不住的张三悌便爬起来,光着脊梁就朝院子外边走,边走还边回头说:“二哥,俺去拉尿嘞。”
安静无声,没人理他。
张三悌挠了挠头,就踏出院子,走入黑暗中。
在大魏的农村里,灯光是一种奢侈品。
所以一旦太阳西下,村里就是一片漆黑,毫无半点光亮可言。
各家各户,也该睡觉的睡觉,免得耽误第二天的忙碌。
可这张三悌却很是大胆。
他毫不畏惧的在茫茫黑暗里快步行走,边走边找大哥身影。
其实刚才在院里,张三悌心里就没来由的出现一个预感。
他莫名其妙感觉,大哥张大忠那么久不回来,可能因为……是遇着什么了。
时间过的越久,那一份预感就越强烈。
强烈到……
“咦?”
突然,走了半里地的张三悌,就看见几十米外村边的河岸上……站了个人。
那人,不停的左右摇晃动来动去。
他没有想太多,快步走过去就想看看是谁。
走近了后,张三悌才发现这人……好像就是半个时辰前离开院子的张大忠。
自己的亲大哥。
可现在,大哥竟背对着他不停抽搐,却未发出半点声音。
真是……古怪至极。
“大哥,你干啥呢?”
张三悌疑惑走去,拍了拍张大忠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