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觉得自己整日干活,应该不难生吧?
至于何济源和黄立魁两人在书房里小声谈论的事她倒也没心思关心。
现在何济源在教她读《资治通鉴》的第五卷,周纪五,正是战国时期,读得她糊里糊涂。
她还要帮何济源将带回的方子抄好订成一本书,又要洗晒拿回来的铺盖衣裳,补冬衣厚被子,才没时间管那些呢。
不过那天双喜带了几包药回来,何济源让她帮着煎了,倩倩才知是给黄立魁备的,原来这人一直在为自己没有儿子犯难呢。
“这世上的人都说生不出儿子是妇人的事,怎么表相公还吃药呢?”
何济源有点愤然地说:“这都是乡野村夫乱说的,生不出儿子男子也有份,哪里能全怪女人。这药就是用在那的。”
倩倩恍然,拿去用陶药挑子煎不提。
何济源祁阳的同学有三十六七岁,据他自己说已去参加了三次乡试,在洞庭湖和长江上来回了三趟,碰到两次下大雨差点翻了船,可谓是九死一生,尽管这样还是没有中举。
他甚至感叹:“再考一次不中就不考了,功名总是敌不过命,有了生员功名也不错了。开个书店既可谋生也是雅事。然宗宣年轻,尚可多拼几次。”
他又调侃何济源,“宗宣有福气,假以时日是可以中试的。”
何济源只得安慰他:“兄安能说如此丧气话,功名之路岂有坦途,不如我等共同努力,到时一起去,正好有伴,也免得旅途寂寥。”
同学只是摇头苦笑:“难啊,愚不如弟,还有家财可依。愚家境平常,上有父母赡养,下有小儿嗷嗷,能进学已是万幸,安能再奢望中式?愚心意已决,不可改矣。”
何济源只得陪着沉默饮酒。
第二日何济源陪着同学游玩了白濒洲一回,拜会了府学教授和训导。
带回一小篓湘江鱼和小螺蛳,让倩倩做了拿手的喝螺,亲自送去同学的寓所。
十月初的湘南早晚有些冷,但白天依然艳阳高照,走在太阳下还能热得冒汗。
几个月没下雨,天气干燥,正好晒干菜。
地里旱得很,连外面的小溪都只剩下最深处那片有些活水。
双喜、小四和王嬷嬷从早上开始挑水浇菜收菜。
收获的大颗大头菜、白菜、芥菜、白萝卜也一大早拔了出来堆到溪边,早饭后刷洗切晒,将园子都摆满了。一些大头菜连叶子一起挂在树枝上。
葫芦瓜旋成条后晒干作葫芦条。
长黄了、老了的黄瓜或菜瓜或切成条或整个煮了后榨出水晒干。
将从渔船上买来的小鱼虾腌了后晾晒;杀了十几只鸡鸭作风鸡、风鸭。
又割了最后一茬麻,在他们割麻时倩倩和彩云采棉花。这大概也是本年最后一次捉花了,按惯例和节气,不久之后冬雨便要来了。
王嬷嬷还要做虾酱,菜地边两口酱缸也要每日查看酱色翻拌,一切都要给过冬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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