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笼罩大地,仿佛给整座城市都蒙上一层神秘的面纱。薄宴礼驱车一路疾驰。片刻后,夜莺组织门口。“站住,闲人免进!”见到陌生车辆,守在门口的成员立即上前喝止。薄宴礼并非来挑事的,语气凝重道:“二位,我叫薄宴礼,来找祈司。”两人面面相觑,半分钟后,一人扭头进去,换了另一名成员出来站岗。薄宴礼?是那个与他们老大订婚的男人。他找祈司干什么?薄宴礼没理会他们,转身倚靠在车身上,借着朦胧月色打量周遭的一切。上一次来,他在这等了五个小时,这一次,会是多久?十分钟后,一人冲他高喊,“过来吧,跟我走。”薄宴礼挑眉,跟他通过层层关卡进到里面。这里变了。最外围的会客室,薄宴礼被请了进去。来的路上准备好了一肚子兴师问罪的话,见祈司上半身被缠得像个木乃伊,面上毫无血色,怨气倏地散了。“什么事?”祈司虚弱开口。薄宴礼直言,“我来了解具体的经过,还有找你谈谈找人的安排。”“林子我已经派人前去了,目前探了几处悬崖,没发现人。”来意和自己的实际行动说得很清楚。祈司深深叹了一口气,把那天惊险的情况告诉他。得知他竟是为了宁时鸢才受伤,薄宴礼心里暗暗生出几分感激。“救人,你有什么计划?”祈司气若游丝,但事关宁时鸢,他必须打起精神来。薄宴礼沉吟半晌,俊朗的眉头微微拧起,“除了薄家,龙家人也在找。”说完,他状似不经意瞥了眼祈司。只见这张温润的脸上没有半点波澜,淡淡点了点头,轻轻“嗯”了声,示意他把话说下去。他们早知道宁时鸢与龙家的关系?薄宴礼心底生出几分异样的感觉,很快被他悉数压下。不知为何,得知宁时鸢跳崖时,那种肝胆俱裂的疼痛,随着时间的推移,竟然成了相信宁时鸢一定还活着的执念。她怎么会死呢?宁时鸢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薄宴礼敛了敛心神,与祈司目光相撞,顷刻间,双方仿佛读懂了对方的念头。她一定没死!“有那片密林的地图吗?”祈司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大地图。“夜莺的人是从跟着世创追进去的方向去找的,大概位置在这。”祈司拿笔圈了一块地方,位于市区的西南角。祈司顿了顿,继续道:“但是进去之后必定会有偏差,双方说不定还留了地雷等陷阱,让你的人务必小心。”薄宴礼面色沉了沉,脑海中已然浮现出宁时鸢逃命时的惊险场面。他接过笔,把地图分成三份,“你的人就找一块,他们对危险更敏锐,薄家和龙家分别是这两部分,遇到世创的人直接解决,没问题吧?”祈司认可地点点头。“那初步就这么定下,有具体情况随时联系。”祈司应了声,见薄宴礼要走,急急出声道:“那片林子里什么都可能出现,你最好在后方坐镇,老大不希望你出事。”最后一句,他说得很轻。像是呓语,更像是不甘心。薄宴礼扭头,朝他勾了勾唇,“多谢,照顾好自己,时鸢肯定也希望你好好活着。”祈司骤然僵住,怔怔抬头,撞进薄宴礼含笑的眸中,他忽地鼻头一酸,释然的点点头,目送他离开。走出夜莺组织,薄宴礼恢复一贯的淡漠。他被薄英范追杀时,是宁时鸢不辞辛苦找到了他。现在她有难,自己却要躲在人后苟且偷生?薄宴礼做不到。正欲问问王绍等人的位置,走过去与他们汇合,手机亮起,正是王绍打来。“有消息了吗?”“薄总,目前没有,林子是未开发过的,一一排查的难度太大,另外,薄氏必须有人主持大局,您千万别冲动。”“林子里危机四伏,我们的命不值钱,但您必须活着!”密林里信号不好,刚说两句话,滋滋的电流声让他的话传不过去,他也听不清楚。薄宴礼心中骇然。那点上头的冲动,被王绍的及时雨浇得直冒黑烟。重重一拳砸在方向盘上,薄宴礼眼尾一片猩红。他明白王绍的意思。薄家现在只剩他,他身上肩负着一个家族的命运,他不能自私。更别提虎视眈眈的股东们,狼子野心的薄英范,还有……恨不得把薄家生吞活剥的沈家。即便王绍等人出事,也需要有人料理后事。那个人,只能是他。不论是谁,都是必须得由他来统揽大局的对手,是一份需要他托举起来的责任。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薄宴礼驱车赶回市区。一夜没睡,闭上眼满是宁时鸢不肯屈服,纵身一跃跳下悬崖的场景。睁开眼,脑海中是薄英范从前所做一桩桩一件件恶行。他们犹如厉鬼,死死折磨着他。薄宴礼顶着乌黑的眼睑去上班,只要一日没找到尸体,就证明他的时鸢还活着。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王绍不在,换了一个实习生来跟进工作。“薄总,码头传讯来说最近三天频繁被地痞流氓找茬,报警也不管用。”“咱们与刘总的合作被人截胡了,对方比我们多让利三个点!”“薄总……”一天之内,他来了薄宴礼的总裁办二十多次。薄宴礼烦不胜烦,耐着性子一一告诉他处理办法。心头迅速把所有消息串联起来,幕后黑手,都是沈家?得不到,主打一个让他也别想过安生日子是吧?薄宴礼唇角溢出一抹冷笑,“吩咐下去,再遇到找茬的直接还击,出事了有总公司担着!”“明白。”小动作不断?那就让沈家大出血!距离下班还有半小时,薄宴礼接到了法院的电话。“薄先生,有关薄英范一案,他的代理人已经提供了相对应的证据链,定于后天开庭,请按时出席并准备好相应材料。”薄宴礼气息不稳,勉强维持住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