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夫妻说着话,并未注意到苏映安面色变了。越来越苍白。还是红梅给她布菜的时候察觉,紧张道:“小姐,你没事吧!”苏映安按着自己的肚子说:“我、我好想要生了……”“快、快去叫稳婆跟大夫来!”苏父苏母见状,瞬间放下筷子。稳婆跟大夫最近一直都守在苏家,就是等着这一日的到来。苏映安被搀扶着到床上的时候,大夫跟稳婆进入了屋子。红梅这边刚刚准备好了东西,忽然一声啼哭就响彻了云霄。接着,便是日常会为苏映安准备好的热水端上来,稳婆动作十分麻利地给小婴儿净身,又给苏映安洗了下身。大夫则熬制好了固本培元的药,端了进去。苏母在门外震惊道:“不是,安儿是已经生了吗?”苏父重重点头:“是啊!已经生了!”甚至苏映安只是痛得叫喊了不超过五声,孩子便顺利生出来了。稳婆将包裹好的孩子放在她身边的时候也说道:“苏小姐真是幸运!身子骨也是真的好!生孩子没有遭太大的罪!”苏映安此时肚子还有些酸痛,但精力却比一般的产妇好多了。她还能抱住自己的孩子,虚弱地勾唇笑了笑说:“孩子怎么样?”稳婆说着吉祥话:“小小姐平安的不得了,小姐您也平安呢!”等收拾好了屋子里面,苏父苏母也进来了。稳婆跟大夫一人得了一个大红包,便开始为苏映安接下来的月子期做准备了。苏母心疼地擦了擦苏映安额头上的汗水,哽咽道:“我们安儿如今也是母亲了。”苏父握着她的手道:“安儿跟孩子都平安!”门外收到了消息回来的绿枝跟绘椿也激动的痛哭流涕。苏映安在床上就这样躺了一个月,一直到出月子的时候,孩子的名字都还没有想好。她逗弄着囡囡,总觉得这小孩娇憨的面容看起来有些熟悉。苏母坐在一旁,正在给囡囡做小衣服,说道:“眼睛像你,但嘴巴不像,你生下来的时候,可比囡囡漂亮多了。”言下之意就是在说侯府的长相不太行了。苏映安笑笑,说道:“娘,我给囡囡想好了名字。”苏母放下针线,期待道:“什么?”她低头,看着在怀中睡得十分恬静的孩子,缓缓说道:“我对她没有什么很大的要求,我只需要她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健康长大。思安,思源绥安,我的小思安不能吃苦,要聪慧伶俐,长大之后,也要看清人。”苏母怎么不知道她也是在说她自己呢?“好,思安,正如我跟你爹给你取的名字一样,要你平安顺遂。”苏母红了眼眶,将女儿和孙女抱住。不远处,从外忙完回来的苏父看见了这一幕,也快步上前,将家人抱紧了怀中。“好,思安,很好的名字。小思安一定会愉快长大。”苏映安被父母抱在怀中,而自己的怀中也有一个正要茁壮成长的小生命,她只觉得无比满足。—四季轮换,春去东来,转眼间,苏思安便一岁了。苏映安这一年内,都不怎么去铺子里面了。绘椿跟绿枝将画舫和茶水铺子经营的很好,当然,她们也会经常回来询问苏映安如何经营。即便没有怎么出门,她整日从下人们还有绘椿和绿枝的口中,得知了很多外面的事情。所以铺子也都扩张了一倍。画舫如今已经是两艘了。除开两艘画舫和铺子扩张为留个门面的茶水铺子,苏映安还用赚来的银子,还了父母之前给自己的钱与利息之外,又开了一间制衣铺子和首饰铺子。她的金库,如今越来越满,也能时常听见一些有关南阳侯府的事情。那日在见了云吟,留下了二百两银票之后,过了不到半年,似乎就有老侯爷曾经的老友,除了银子,将侯府赎回来还给了他们。当然,地契跟房契自然不是属于侯府的,他们相当于只是不付银子,住在别人的家中,而生活,也是相当拮据的。陆怀钧没有能进入大理寺,听闻现在是在卖字画为生。怎么输他当初也是京城的第一公子,即便如今落寞了,字画还是多少能卖出去一点,维持一家几口的生计。而陆雪玉,在跟侯府断绝了关系之后,却没有能与摄政王成婚,摄政王便出征打仗去了。也不知道是谁,将谢景辞去了这九死一生的战场,就是为了让皇上收回赐婚的成命一事说了出去,陆雪玉如今是回去了侯府,本就名声不好的她,是连门也不敢出了。听见这些消息,苏映安只是笑笑。自从思安出生之后,她内心的恨意已经完全被这小家伙给融化了。她如今唯一在意的,恐怕也就只有不曾有过消息的谢景辞了。因为随着思安的长大,她发现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情……半年后,秋去东来。边疆的战事,停止在了冬日之前。这对于将士和大梁举国上下来说,是天大的好事。只是听闻摄政王受了重伤,身子大伤元气。苏映安得到这消息的时候,军队已经走到了距离京城外五十里的地方了。这日,她心情不错,天气也正好,她带着思安上了画舫,便被一道陌生又熟悉的身影挡住了路。相较于一年半前的陆怀钧,那时候他还风华正茂,如今的他却憔悴瘦削,一副潦倒的模样。她蹙眉,下意识后退,紧紧护住了怀中的孩子。陆怀钧看着她,神色复杂:“终于见到你了。”“你见我干什么?”他盯着她怀中过得严严实实的小孩,颤抖着声音说:“映安,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我只想看看我的孩子。”苏映安冷笑:“你配吗?滚开!”陆怀钧却往前了一步说:“这一年多,我很多次想见你……可你都将我拒之门外……”还没说完,一道寒光闪过。人影挡在了苏映安跟陆怀军之前,冰冷的声音瞬间响起:“她说的话,你听不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