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王将全身上下都摸了一遍,遗憾道:“本王的牌子好像丢了……”
陈坚抓着牢房栅栏,声音发颤:“寿王殿下,您可不要吓下官,这关乎下官的身家性命……”
寿王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本王再回去找找,应该丢不了,你在这里等着,等找到了本王再来告诉你。”
看着寿王快步离开,陈坚无力的靠在墙上,目光呆滞的看着牢房内其他人在谈笑,气氛好不热闹。
但这热闹是他们的,他什么也没有……
虽然同在一间牢房,但他们不一样……
与此同时,另一间牢房内,周仲缓缓说道:“当年我和他触动了上层权贵的利益,又极力反对先帝颁发免死金牌,朝臣,皇帝,都容不下我们,他被诬陷通敌叛国,虽然证据不足,但他们需要的,也不过是一个理由而已,临死前,他把清儿托付给我,让我先保全自己,再慢慢完成我们的大业,为了大业,可以放弃一切……”
李慕问道:“这就是你放弃她的理由?”
周仲点了点头,说道:“至少,在你搬来符箓派之前,我别无选择。”
这是李慕一直防备周仲的原因,这种人目标坚定,且极度理智,在他们眼里,亲人,朋友,都不及心中的大业,随时可以牺牲。
李慕佩服他的隐忍和志气,但也不会和这种人太过靠近。
他看着周仲,问道:“你最终还是做出了选择。”
周仲看着李慕,说道:“这并不算是选择,我相信?我没有完成的事情,会有人替我去做,而且会做的更好……”
李慕道:“你别这么看我……”
周仲自顾自的说道:“先帝当年颁发了十三枚金牌?他极力想要废除?却招致先帝不满?并因此而死,这些年,十三枚免死金牌?已经用掉了三块?加上皇太妃一块,周家两块,还剩下七块?这七块令牌?这次应该会用掉六块?最后一块?在寿王手里……”
“这些东西?从始至终就不应该存在?以后,应该再也不会见到了。”
说完这些,他靠着墙坐下,闭上眼睛,说道:“你走吧?本官已经很累了?宗正寺大牢?是个睡觉的好地方……”
话音落下?他的呼吸就变的平稳,竟是真的睡着了。
李慕缓步走出大牢,宗正寺的院子里?寿王和张春正在树荫下掷骰子。
寿王的赌运向来很差,张春面前,已经堆了不少碎银,又输了一把后,寿王在怀里、袖中摸了摸,终于一块银子都摸不出来了。
张春收起碎银,说道:“要不今天就到这里,等下次王爷带够了钱再说?”
寿王“啪”的一声,将一块金饼拍在桌上,说道:“瞧不起谁呢,继续,本王今天要把上次输的钱都赢回来!”
张春看着这块金饼,讶异道:“这块金子,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李慕远远看着,也觉得此物眼熟,这金饼四四方方,除了上面没有字,和免死金牌,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寿王远远地瞥了李慕一眼,问道:“小李子,来不来?”
一刻钟之后,李慕怀揣着金饼,离开宗正寺,他打算回去就将此物溶了,这东西分量不轻,应该足以打造成几件首饰,一件送给柳含烟,一件送给李清,另外两件送给晚晚和小白,如果还有剩余的,还可以送给女皇……
此刻,整个神都,都因为某件事情沸腾。
就在今日,牵动着无数百姓心神的李义旧案,有了惊天的转折。
最初提议重查此案的,是中书舍人李慕。
他为李义大人当年的遭遇感到不平,欲要为他翻案,却遭到了朝廷的拒绝。
之后,远在北郡的符箓派来人,迫使朝廷,不得不重视此案。
表面上此案是因为符箓派得以重查,但居住在北苑的官员,早在李慕大婚当日,就看到那名符箓派首座出入李府,这件事情,幕后是什么人在推动,不言自明。
后来发生的事情,百姓们不太清楚,但也大致知道,关于当年旧案,朝廷并没有查出什么,而朝堂之上,也出现了反对的声音,如果没有意外,这件事情,最终还是会不了了之。
但谁也没想到,此案还会发生这么大的转折。
旧党的核心人物,在这十几年间,为旧党立下不少功劳的刑部侍郎周仲,在金殿之上,当着百官和陛下的面,当众承认,当年与旧党诸人合谋,陷害李义之事。
他以一己之力,直接将当年一案的几位主谋,送进了宗正寺。
这些人中,有六部两位尚书,两位侍郎,是这么多年来,朝中影响最大,牵扯最广的案件,这还仅仅是主谋,若将从犯也算上,朝中还不知道要被牵连进去多少人。
然而,周仲为何为这么做,却成了人们心中的谜团?
“这周仲,莫非得了失心疯,不仅自己找死,还要拉上同党,想不通啊,真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