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来吊唁的人竟然是林浓。
“你居然还敢来?”
林浓视线越过季寥寥,看着灵堂上的照片。
季攀夕拍照的时候不爱笑。
季寥寥冲上去,抓住林浓的衣领,疯了似的大喊:“你现在满意了吗?”
她歇斯底里:“十年牢狱,再加我哥一条命,够不够赔你?够不够赔你!”
林浓任由她推搡,不反抗,不作声。
“你还我哥的命来——”
季寥寥突然怔愣住。
林浓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男孩。
“子君。”
林浓叫他子君。
林浓说:“你去上一炷香。”
子君走上前,点燃三根香,没有作揖,直接插在了香炉里,然后掉头离开,走到林浓旁边。
季寥寥愣愣地松了手,指着子君,问林浓:“他是谁的孩子?”
林浓没有回答。
“走吧。”
子君跟着林浓走了。
母子两人从殡仪馆出来,没有叫车,沿着人行道一直走着。
“妈妈。”
林浓应了声,走得更慢一些:“你想问什么?”
子君回头,看了一眼殡仪馆的方向,问得很含蓄:“是他对吗?”
“嗯。”
他叫林子君,十岁,是林浓的儿子。
林浓目前未婚。
她从来没和子君提过他的父亲,子君也从来不问。子君其实什么都知道,他虽然只有十岁,但早慧,很聪明,从外婆的只言片语里他能猜到所有的来龙去脉。
“妈妈,都结束了。”
“嗯,都结束了。”
那一炷香不是原谅,是画上句号。
葬礼之后,一切都还在继续,天还是那个天,地也还是那个地,活着的继续活着,逝去的慢慢被遗忘。
子君很像季攀夕,他很聪明,智商很高。但也不像季攀夕,他被爱,他明辨是非、知善恶、懂礼法,被林浓教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