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不与富斗,富不与官争,这道理三岁孩子都知道,可也有县官不如现管,自己可是陇安的知府,轮官职大小,还是论实权吧。
蒋天成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衙的时候,离开衙门的时候心都慌慌的,急匆匆的回蒋家。
蒋家。
蒋天生陪着傅少衡饮酒,没有让蒋家任何人坐陪。
傅少衡话极少,蒋天生几次欲言又止。
“蒋家主可是想要问一问永安侯老夫人吗?”傅少衡问。
蒋天生端着酒盏的手顿住了,赔着笑脸:“长姐远嫁,年纪越发大了,少有走动,委实惦记的很。”
傅少衡点了点头:“人之常情,永安侯多年前已不在朝廷走动,所以并无影响,崔老夫人和某的母亲很投缘。”
“好,这就好。”蒋天生敬酒。
二人一饮而尽后,蒋天生给傅少衡斟酒:“长姐曾写信回来,若论亲疏远近,在下就高攀了,长姐和沈家老夫人是手帕交,傅大人若有需要尽可吩咐,蒋家会全力相助。”
傅少衡举杯回敬蒋天生:“蒋家主,论私,晚辈当仰仗您的照拂了。”
“不敢,不敢。”蒋天生和傅少衡再饮下杯中酒。
傅少衡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放下酒盏:“天色不早了,晚辈多谢款待,先告辞了。”
蒋天生送傅少衡出门,一转身就见到了下衙回来的二弟。
还不等他说话,蒋天成已难压怒意,低声呵斥:“你可真糊涂!”
“天成,你别忘了我才是长兄。”蒋天生说罢,先一步转身往院子里去,急匆匆的样子分明是没有想要跟蒋天成说话的意思。
蒋天成这会儿正怒火中烧的时候,哪里会由着蒋天生就这么回去?快步追上来:“你请傅少衡赴宴作甚?你把许大人放在了什么位置?我们蒋家是什么处境还用我说?”
“蒋家什么处境?正经的商人,买卖不大不小。”蒋天生知道今晚这事儿就必得说个明白,一转身往书房去了。
蒋天成气得跺脚,跟上来,他刚进书房,还没等站稳。
“你这些年都在做什么?难道还用别人说出来?你说我把许常德放在什么位置上了?你还不知道?那简直是蒋家的活祖宗,是我们这些看似日子过得不错,家境殷实的人的活祖宗!每年年底大账家里人都明明白白的,还用我说出来?”蒋天生冷冷的看着蒋天成:“劫富济贫那是江洋大盗的行径,许常德是真小人,假君子,满口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刮地三尺都还嫌不够,你脑子坏掉了?助纣为虐也就罢了,七年来谁家不是敢怒不敢言,今日朝廷派人过来了,那就是我们的活路,别人不敢伸头,我就必定要站出来,因为我的二弟是许常德的师爷!”
蒋天成愕然的看着平日里温和的兄长,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走到椅子前坐下来:“七年,这七年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蒋家如今买卖生意也都顺遂,这还不行吗?”
“当年让你去衙门,本就是想要拉拢蒋家,我苦口婆心劝你多次,不要盯着咱们这些商贾,你也知道是七年了!你就说说,这七年许常德除了搜刮我们这些商贾,还做了什么?用我们的血汗钱去换政绩,你就是他身边的人,你亲眼所见的太多,我今儿就把话撂在这里,傅少衡是陇安能不能太平的关键,许常德沽名钓誉,实则心狠手辣,我们必定是要除掉他的!”蒋天生端起茶盏喝了一大口,茶盏重重的放在桌子上:“百姓恭敬他,是得到了好处,而他给百姓的好处是我们这些商贾的,若不趁这个机会把他拉下马,蒋家也要往京城去了,长姐多年未曾回来过,年纪大了,想她了。”
蒋天成低下头,半天才问:“你这是跟那些人商量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