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安往里通禀,三皇子被福安带进去见承武帝。
二皇子从来没有如此恐惧过,他知道自己已经入局了,而他的父皇便是设局的人。
原以为楚展的死,足以让自己稳住当前的局面,怎么都没想到母妃竟也被设计到如此地步,宫里闹出人命的事不是头一次,但妃嫔之间如此没有任何转圜余地的闹出来这样的事,还是头一遭。
他人跪在这里,都没有破局之法,唯有那张弩床图是保命符,若能打动父皇,自己趁机表忠心,楚展身死,母妃折损,这样的代价也是必要承受的。
御书房里。
承武帝看着跪在面前的三皇子,许久都没说话。
三皇子低着头,看不到父皇脸色如何,只能从呼吸上判断父皇的心情,但他很失望,因父皇的情绪没有丝毫波动,气息一丝一毫变化都没有。
“这封信给你。”承武帝说:“是父皇给你的保命符,若到生死关头可打开,只需要按照书信上说的行事,性命无虞。”
三皇子举起双手,哽咽出声:“父皇,儿臣得父皇偏爱,死而无憾。”
“死啊?”承武帝微微的眯起了眼睛。
他知道为何三皇子会如此说,一旦陷入争夺储君位的皇子,若不能成为胜利者,那就会成为权利的牺牲品。
生在天家,到底是福还是劫,说不清啊。
三皇子涕泪横流,跪行几步到承武帝的脚边,把头贴在承武帝的膝上。
这模样惹得承武帝心疼。
他虽是帝王,可也是人父,这份孺慕之情,在这个时候显得尤为珍贵。
或许是因命不久矣,知死之人更显慈悲。
伸出手轻轻地放在三皇子的肩上:“去吧。”承武帝摆了摆手:“去陪你母妃最后一程。”
三皇子恭敬的叩首退下,走出去没几步,就听到承武帝说:“让老二进来。”
一阵冷风吹过,卷起浮雪几片。
三皇子回头看着御书房门口,二皇子被搀扶起来,他不知跪了多久,那双腿都僵硬了似的。
若是他不死,会死很多人,三皇子暗忖。
御书房里,二皇子涕泪横流,跪行几步亦是想要到承武帝的脚边。
“你的母妃,死不足惜!”承武帝冷声。
二皇子动作顿时止住,几乎是趴在地上,声音沙哑:“父皇,儿臣是李家的血脉,李家的儿郎,母妃一直都恪守本分,做出这样的事,实在是有违她本来的行事作风,儿臣知她大错已成,可身为人子,求父皇开恩,彻查此事,必定另有隐情。”
承武帝看着二皇子,沉默不语。
二皇子没等到回应,立刻说:“儿臣不相信母妃会伤人致死。”
“你起来吧。”承武帝说。
二皇子没敢起身,而是说:“儿臣一直都在等太子殿下归京,也有励精图治之心,只为李氏江山能千秋万代,父皇龙体欠安之时,有民间奇人赠儿臣一宝,儿臣深知此物不该流落民间,甚至不可流落到军政大臣之手,父皇,请过目。”
说着,他取出床弩图,双手奉上。
承武帝看了眼福安。
福安把图纸取过去,递到承武帝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