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快去,派人跟上,别跟丢了!”那间酒楼的二楼,有个年轻男人急急的跟几名家丁说道。
便有两个人奉命而去。
“唉,唉!可一定要找到啊!那样的美人!”男人长吁短叹。
本是来此喝个花酒,不料偶一探头,竟在下面街上看到一个少女,清艳绝丽。看着虽是个凡女,却将身边几个炉鼎都比成了庸脂俗粉。
想到惊鸿一瞥,那少女美目流盼,神情娇俏,摇着男人的手撒娇的模样,浑身都酥了。
“可一定要找到啊,花多少灵石也要买下她来。”他神神在在的道。
至深夜,夜市才散去。
杨五本以为他们要住客栈,没想到冲昕在安平城里还有宅子。
“以前跑来玩耍,夏至祭的时候,客栈都满了,我就顺手买了一间,想着以后歇脚用。”他道。对自己当时的顺手而为十分满意。
解除了禁制,带杨五进去。一进的小院,小巧精致。推开门,房中亦布置了养护法阵,一丝灰尘都没有,像是刚刚打扫过一样。布置倒是简单,想来不过是他年少时落脚之用,男孩子也根本不在意。
杨五去了趟净房,回来说:“没有水管!”
冲昕失笑:“你以为哪里都有那东西?”
杨五诧异。
“凝水、加热,还要控制好温度,都是精细法阵。还有废水的分解。外面订制这样一套冷热水管,至少要四千块灵石起。”冲昕笑道。“你以为哪里能都像在宗门里那样,让你天天洗两次澡?”
这丫头,真是在宗门里被养得娇了。不知外面世事艰辛。这样的娇贵的丫头,要离开他,在外面可怎么活?纵使她家中富贵,也只是凡人之家,她在宗门中享受的那些,只怕是供不起的。
冲昕一想起从前,自己还想过等三昧螭火之事了了,就放她归家,就觉得不可思议。
怎么能放她走?怎么舍得放她走?
这宅子冲昕其实统共没住过几回,里面的东西,都保养得像新的一样。虽没有冷热水管,冲昕在浴盆中凝了盆水,屈指一弹,一个小火球弹进水里,那水就冒起白气了。杨五伸手一试,水温正好。
她泡在水里的时候便想,原来“外面”跟宗门里真的不一样。想想也是,当初在山村里,还要从井里汲水呢。后来旱起来,那桶里的水,半桶都是黄泥。
即便在修真者的大城市里,也不是每个人都能过那么舒服的生活。一样是快到寿限的人,在宗门里,李执事就可以在籍簿司那样的地方安然养老。在这里,筑了基的散修却要靠卖棉花糖辛苦赚钱。一颗灵珠子,连她都不在意,少年为少女花起来却那么肉痛。而没有冲昕,她想洗个热水澡,都是个麻烦事。
对这个世界,她又有了全新的一次认知。这认知当然称不上愉快,她向桶里缩去,让热水一直没到下巴,吐出一口气,轻轻的“嘿”了一声。
临睡前,迷迷糊糊的问冲昕:“我们在这里待几天?”
“三天。”冲昕给她拉上薄丝被,遮住光光的腿和手臂。
屋子里的养护法阵能保持恒温恒湿。可现在是夏至,暑气正重。她说热的睡不着,他便凝了两盆冰放在墙角,屋子里果然就有了丝丝凉意。他反倒怕她受凉——她睡觉的时候只穿着小衣亵裤,非要光着胳膊和腿。
“第三天才是最热闹的。”他想告诉她第三天会有焰火,安平城的焰火,素来都比别的城池的更好看一些,很有些名声。
哪知杨五已经沉入梦乡,睡得香甜。
冲昕撑着头无奈笑看了她一会儿,在她额头落下轻轻一吻。躺在她身边,也安然睡去。
杨五作息规律,第二天循着生物闹钟便醒了。整座城市都因为头一晚的欢庆而晚起了,她起这么早也没用。冲昕拍拍她:“睡吧……”
便又睡过去,到太阳老高,才揉着眼睛起床。食过了琼果,两个人又到街上。
不同于昨晚的走马观花,这一次冲昕是带着她认真的……购物。
在一家绣坊里,杨五衣裙换了一套又一套,每次换出来给他看,冲昕就只负责说“不错”,然后让店里的娘子包起来。光是添置完新衣装,便到了用午饭的时候。
酒楼包厢华美,菜肴精致,但杨五却被远处飘来的乐音吸引住。推开窗望去,街对面也是一家酒楼。二楼如同敞轩,没有窗棂门户,能直接看到里面。
街道虽宽,但杨五体质已经被改造得不一样,视力也是极佳的。她能看到对面包厢里,数名男子,许多女子,青天白日的,便有许多肆意和不堪。
杨五的眉头就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