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总算肯吃东西了,宇文寒在旁边看着,欣喜得很。
阮韶咳了两声,以掩饰尴尬,这个该死的宇文寒,没见过别人吃饭吗?那是什么恶心的眼神?阮韶发现自己竟然可耻地怀念起以前冷冰冰的那个宇文寒来了,起码不会让他觉得这么别扭。
“韶,多吃点,来,先喝点汤,这个汤很营养,是琴儿亲手炖的,你尝尝看。”
“宇文寒,我有手!”阮韶瞪着男人喂到嘴边的勺子。
“来,乖,张嘴。”宇文寒诱哄道,压根儿没有把爱人的怒气放在眼里。
“你!”阮韶一张嘴,那该死的家伙就将汤喂了过来,紧接着男人靠近来威胁,“韶,你知道的,我很想用另外一种方式喂你,你别逼我。”
阮韶脸色难看地抬头看了一眼在场的朵颜三卫,只好硬生生忍了下去。
饭后,阮韶冷冷地道,“叫紫阳来,我有话跟她说。”
撒拔离璃恨不得什么都没听到,她求救地看着宇文寒,乖乖,光是想到韶生气的模样,她都觉得腿肚子软。
“你出去,我要单独跟她说。”阮韶指着门口,毫不客气地下逐客令。
撒拔离璃哀求地看着宇文寒祈祷他别走。
宇文寒难得好脾气地没有计较,当真走了出去,还体贴地把房门关上。
离璃知道难逃此劫,硬着头皮站到韶面前,“韶,我错了,你想怎么惩罚我我都认了,动手吧!”说完,闭上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紫阳,你帮我一个忙。”阮韶的声音有些飘渺,说话的时候不自觉地摸着自己的小腹。
离璃错愕地瞪着眼珠子,“韶,你不怪我啦?太好了!你说,不要说一个忙了,就是一百个忙我也帮!”
“你,”阮韶摸着自己的小腹,顿了顿,才道,“你帮我弄点净身的药吧。”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阮韶只觉得心底一阵闷疼,让他差点喘不过气来。
“净身的药?那是什么东西?”离璃疑惑地歪着脑袋看阮韶,“你哪里不舒服吗?我去找宇文寒!”
“紫阳回来!”阮韶微微拔高声音,“你知道的,我落在宇文寒手里,他绝对会寸步不离地守着我,我根本没有机会,但你可以,他们不会防备你的。紫阳,算我求你。这个孩子,我不能留。”
离离终于明白什么叫净身的药了,她指着韶的肚子声音有些不稳,“韶,你怎么忍心啊?孩子是无辜的,你怎么忍心亲手剥夺了他生存的权利?午夜梦回的时候,你不怕他来找你吗?”无论如何紫阳不能认同阮韶的作为,就算他和孩子的父亲有不共戴天的仇恨又怎么样,孩子是无辜的呀,怎么可以?“我不会帮你的,韶,你死心吧。”
阮韶抬起头看着紫阳,眼睛里是从未有过的凄楚,“紫阳,你告诉我,我要以什么身份来留下这个孩子?待他出生以后,我要怎么告诉他,他的父亲和他的爹爹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他的使命就是长大后杀了他的父亲,夺回北塘的江山——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告诉他?”
“韶,北塘已经亡了,你不再是北塘王了,你就不能单纯地把自己看做是一个父亲吗?”
“紫阳,你可以吗?想想你死去的父皇,你可以为杀父仇人孕育后代吗?”
“呃……”离璃没有办法反驳,她又不能告诉韶她的父皇和爹爹不仅健在,还恩爱得要命,只好苦口婆心地劝,“韶,你别冲动。你想想啊,这孩子和你多有缘分,你不要去想他的父亲是谁,只要想着他的爹爹是你就好啦。”
“紫阳,你还是太单纯,你知道的,宇文寒不会放过我,他势必会带我回宫,到了宫里,我如何自处?何况宇文寒还有三妻四妾,不说那些没有生养的嫔妃,那些已经有了子嗣的嫔妃呢?她们会视这个孩子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我怎么忍心让他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
“韶,你这些都是借口,我就不信你保护不了自己的孩子。”离璃摇头,“韶,你没有发现吗?你现在考虑的已经是回宫之后你和孩子怎么办的问题了,这代表着什么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你真的不想要这个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