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澜月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冷若汐正在翻看有关上一场战事的军情。她必须好好学习上面的内容,为亲征做准备。
“你并无错处,父皇为何要将你换下?”冷若汐忽然有些不解。
她虽学得多,却不曾亲自从军,对军中事宜不算了解。
但是冷若汐知道,沧澜月是宰相之女,亦算是文官一方的人。冷国帝君担忧军中有人手握重权生谋反之心,特派她前去监视。在此过程中,她做得非常非常好,既是文官行列信任的功臣,又在武将中说得上几句话。
因为与冷若汐交好,冷国帝君对沧澜月还算放心,对她也没有多加制衡。
怎么忽的,就不让她监军了?
冷若汐的问题让沧澜月沉默了许久,长长舒出一口气后,她还是将真相说出:“是我自已要求的。”
“为何?”冷若汐更加不解。
沧澜月正是建功立业的大好年华,此时主动将位置让给别人,图什么?
“监军是我父亲让做的,我听话照做,做得很好,所有人都很认可我的能力。”沧澜月先是将事实陈述了一遍,而后说道:“但是,我现在不想听话了。”
她一身野骨任性得很,这一点冷若汐是知道的。不过她更知道,沧澜月的聪慧与能力。
监军一事并非小打小闹,定然是发生了天大的事,才会让沧澜月因为不想听宰相的话而主动让出位置。
“发生了什么?我可能帮上你?”冷若汐问道。
她们是最好的朋友,相互之间帮忙再正常不过。
许是实在无处诉说委屈,在冷若汐说要帮她以后,沧澜月的眼泪直接落了下来。
沧澜月:“还记得我与你说过,我十六岁那年喜欢过一人,也被人喜欢着吗?”
冷若汐点点头:“记得。你还说那人爱你到为了你连命都可以不要。你甚至要为了他退出家族。还是宰相解开了他虚伪的面具,你才知道他不过是想将你当成踏板,平步青云。”
沧澜月听完这段话脸上满是悲伤,眼泪大滴大滴往下掉。
“是,我当时是这么说的。可直到半年前我才知道,一切都是狗屁!”
“是父亲拿他一家老小相逼,唆使他说出那些话,就是为了让我离开他。事后,父亲杀了他的至亲,将重伤的他赶出冷国。他在大陆上流浪,谁曾想冷国军队攻至那座城池的时候,我们又相遇了。”
“后来我去详细调查过这件事,真相如他所说,有我父亲的手笔。”
沧澜月说到这里,眼泪彻底止不住。她趴在冷若汐怀中哭了好久好久,才将情绪平复下来。
当冷若汐询问她后来怎么办时,她说:“我将他收为了男宠。”
“你还爱他吗?”冷若汐不解。
“我已经爱上别人了。留下他,只是因为执念。还有就是,我最讨厌别人骗我。我会用自已的方式,让骗我之人付出代价。”
沧澜月眼中尽是狠厉。
当年参与这件事的所有人,她都不会放过。
而对冷若汐言明这些,也不过是坚定自已的决心。
冷若汐想了想,又问:“你爱着一人,却与旧爱藕断丝连。不怕那人吃醋?”
“我与我所爱之人,是没有可能的。”沧澜月忽然有几分难过,只是她看向冷若汐的时候,却在笑。
冷若汐不解:“何意?”
“我将我的灵魂与最真挚的爱意寄托于她,将肉体与欲望放置在旁人身上。旁人可以是很多人,她只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