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灵堂要守夜,苏亦琛走过来,拍拍她消瘦的肩膀,说:“静若,你回去吧,让他们守着就行。”
苏静若转头看身旁的水晶棺,想起电话中阿虎微弱的应声‘好……我……等你……’心里顿时不是滋味,眼睛里痒痒的。
她昂起头,深吸一口气,“他生前就没等到我,死后……我总该陪他到最后,明天就安葬了,今晚还是我陪着吧。”
这女人的性子他最了解,认定了就很难改变,苏亦琛缓缓蹲在她面前,抬手整理她额前的碎发,盯着那双水眸说:“……我陪你。”
苏静若弯唇,“谢谢你理解。”
苏亦琛说:“我们是夫妻。”
她低下头,眼睛里有泪,他揉揉她发顶,柔声说:“傻瓜。”
夜晚的山林气温比白天低,苏静若穿的单薄,苏亦琛给清苑打去电话,慕管家拿了件外套让K送来。
苏静若坐在棺木旁的椅子上,对面是齐刷刷的几排穿黑色西装的保镖,苏静若对苏亦琛说:“很晚了,让他们回去吧。”
苏亦琛扫了眼,点点头,走过去,对Z说:“带他们去外面的车里睡,警觉点。”
Z点头,“明白。”扬手,身后的人井然有序的离开。
但还是留下几个人,Z、J还有月神。
K从外面走进来,将一个袋子递给苏亦琛,“苏少。”
苏亦琛接过,从里面拿出一件外套,披在了苏静若的肩上,她侧眸看,握了下苏亦琛的手,脸颊在他手背上蹭了蹭,而苏亦琛眸光柔暖,用拇指刮了刮对方的脸。
这种小动作,很多时候是不经意间流露的,但是在外人眼中,却是他们坚不可摧的感情侧写。
夜已深沉,清风静景,灵堂内的香火未曾间断……
苏静若几次经历生死危机,可这次却真真的面对死亡,她的心情沉甸甸的,已经故去的人她无法再弥补了,甚至连赎罪的机会都没留给她,阿虎与母亲相依为命,她母亲又辞世了,剩下他一个人,又将命搭在她手中,除了葬礼,她想不出还能给他什么了。
一夜未眠,当天边露出第一丝鱼肚白时,守在棺木边的两人一脸疲态。
阿虎的火化时间安排在六点,殡仪馆的人来接阿虎,苏静若对着被推走的棺木深深鞠躬,其余的人也同样鞠躬。
当苏静若捧着阿虎骨灰盒时,手是抖的,眼睛里再次湿润,安葬他的坟墓在阿虎母亲坟墓旁,苏静若将一束菊花放在墓碑前,又为她倒了三杯酒。
起风了,风暖暖的划过她的脸,托起她的长发,她迎风而立,将手中的花瓣朝空中扬起,花瓣随风而逝……
“阿虎……一路走好……”
……
朝山下走,苏静若只觉得膝盖酸疼,许是昨天跪了一天的缘故,她走路时,脚步稍显迟缓,苏亦琛一把扶住人,“我背你。”
苏静若愣了几秒:“……”笑了,“这么多人,你背我?”
苏亦琛看着身后浩浩荡荡的兄弟,一声令下,“跑步下山。”
“是!”声音洪亮,震撤林间。
接着,苏静若看着身旁两排人站着齐刷刷的朝山下跑,步伐矫健,好似一群士兵。
看着渐行渐远的人群,苏亦琛回头,勾唇邪肆一笑,高大的身影在她面前缓缓蹲下,两手背到身后,颠了颠,“来吧,老婆。”
苏静若看着他略显苍白的脸,心疼的去扶他手臂,“快起来,你也很累了。”
苏亦琛纹丝不动,侧眸说:“是背还是抱?你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