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凛忽然笑了起来,笑的有些讽刺,有些冷冽。他看着顾清漪,一双墨眸中,隐藏着内心无数的燥郁和痛,可这些痛,无法对顾清漪说。
因为他深深的知道,作为更先知道的她,会比他更痛。
他靠在车上,仰着头,墨眸盯着夜空,看着夜幕中的繁心点点,他喉结剧烈的滚动了几下,却仍旧是什么都没有说。
他忽然记起来,那天他是为了什么才不让她去公司的。
他猛地侧过脸看向顾清漪,脸色稍僵。
是那天?
插在裤兜中的手收的越发的紧,他眼帘一锤,狠心的转过脸收回目光。“在画室那天,你已经打定主意了,是不是?”
“是。”
顾清漪抱着锦盒,低头又笑了一声:“我还想再问你一遍,那间画室,你可以转给我吗?”
过了许久,宫凛低低的应了一声。
顾清漪往前走了一步,她抬起头直直的看着宫凛:“这套珍珠,你还是收回去吧,我觉得有人比我更适合它。”
她想到了那天同宫凛一起用餐的女人。
如此,也挺好的。
“本就是为你做的,留着,当个念想吧。你不要,这珍珠留着也没什么意思,扔了也不可惜。”宫凛站直了身体,他转过身来,直面顾清漪。
他的眉目依旧清冷,却给人一种沉重而压抑的气息。月光下,他冷峻的脸显得更加的清霜冷冽,仿佛是踏着霜雪而来。
“明日我会让人将画室转到你名下。”
他嗓音低沉,一双墨眸直直的看着顾清漪,好几次都想伸出手将她揽入怀里,但都让他给压下了。他唇角几不可闻的抖了抖,过了片刻,才接着道:“就当,是我送你的礼物。不要拒绝。”
说完,转身拉开车门,动作利落一气呵成。
“宫凛!”
顾清漪心下一慌,三步并作两步急切的跑到他跟前,一手抱着放着那套真多麻珍珠的锦盒,一手紧紧的攥住他的衣角。
身形骤然一僵,宫凛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她的力气其实很小,只需要他伸手轻轻一拂,就能将揪着他衣角的小手给拂开。可此时,他的手仿佛有千斤重,他抬不起来,更没办法狠下心来,将她的小手挥开。
顾清漪心跳的很快,呼吸有些急促。
她抬起头来看着宫凛,五官精致未施粉黛的小脸上,一双漆黑的眼睛里面,满是痛苦与留恋。
宫凛扬起头,他不敢看。
仿佛再看一眼,他就会忍不住什么都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