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说得好,悲剧就是别人视之珍宝的东西肆意销毁掉。在这对夫妇嘴里,李弦玉仿佛看到一个熠熠发光的少年模样。
“我们都是密州人士,我家杰儿考过几年科举,也算是个有文化的秀才。一直在家这边的学堂当教书先生。虽然挣得少,但是日子也算安稳幸福。他曾经说过,看到孩子们读书认字,今后能掌握自己的命运是件造福众生的好事。”
“这份工作挺好的,那你们口中说的贵人又是什么意思?”
“大概头几个月前,杰儿就经常夜不归宿。每次问他去了哪里,也是支支吾吾不肯回答,身上一股子酒味和香粉气儿。我们怕这孩子学坏,结果人家告诉我们开始弃文经商,这只是日常的交际工作。”
“该不会沾染什么不好的风气,天天泡在风月场所吧。”
“我们也是这么想的,本来这么有志向的少年如果变成下三滥的人,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讲到这里,夫妇俩就头疼。肯定有人蛊惑杰儿,自己祖辈都是实打实的农民,背朝黄土,面朝天干了一辈子活。要不然天性单纯的他怎么会逐渐走上一条不归路?
“也许听不得爹娘的唠叨,杰儿那天带回来一个衣着华贵,自称姓钟的管事。给我们桌子上放了一块沉甸甸的金元宝后,就说要带走杰儿几天。我们以为过几天就回来了,结果这一走就是一个多月啊~~”
杰儿一个多月前离开的家,河里的尸体目测得泡了五六天。也就是说头二十多天这孩子还活着,后来因为某些原因,惨遭毒手并扔进河里。
李弦玉想了想,在肃王带着她应酬的那段时间,凡是跟肃王府关系交好的,没听说谁家里有姓钟的管事。虞鹤云这边的管事姓高,而江问清他们都是让丰宁去办。
除非是敌对阵营的人,比如大皇子,丞相府一派,因为立场问题,李弦玉不甚了解。
“你们家的杰儿平时玩骰子吗?”
“你什么意思?怀疑我儿赌博?”
“不不不,我就是随便问问。不一定喜欢赌什么,就是平时有事没事练练手什么的。”
“你要这么说的话,杰儿确实问过家里有没有骰子。我说现在没有这东西了,早在以前下地干活累了,回来爱和邻居们喝两盅,兴起之时玩几把,现在农忙要紧,早就把这玩意儿扔了。”
赌场,骰子,男色。
知道些盛京城内幕的李弦玉,合理怀疑这事跟大皇子有脱不开的关系。
当初青梧大考核的时候,曹志辉告诉自己星月赌场下面,有个臭名昭着的春风楼,专门为特殊癖好的有钱人提供小倌服务。
但是当着杰儿爹娘的面,不敢明说。况且她也拿捏不准大皇子府上有没有姓钟的管事,像达到一定规模的地下产链,背后会有无数人合力推动。
“直到一个星期前,我们实在思念杰儿,就出去找了一圈,结果哪里都没找到。这才意识到,是不是被人绑架或者遇见什么意外情况了。”
“没有报官吗?”
“我们第一时间就去官府,可是他们根本不会理会这些平民百姓的要求。”
“一个破密州,一天天都在忙什么?”
“听说好多人报案,在城外发现被剖去内脏的尸体。最近官府忙着安抚他们,根本没空管失踪案。”
自古以来讲究“完整”二字,谁能容忍自己亲朋好友尸身残缺。
“啊?为什么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