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晴被护士推出来的时候,又恢复得像平时一样了。从模样,到神情都像是没恢复的样子。霍延放下手机,转过身来,“情况怎么样?”“江小姐对仪器治疗还是没什么反应,具体情况,要等报告出来,迈尔先生看过之后才能确定。”“好吧,谢谢。”霍延说完,还好似被什么事缠着似的,皱了下眉头。江晚晴看了他一眼,缓缓合上了眸子。不对劲。难道霍延已经发觉她恢复了听力?那他为什么不戳穿她的谎话!“杨助理,把所有会议推后,我暂时不会回国。”霍延当着江晚晴的面,毫不顾忌的打着电话,“萧毅那边,暂时按兵不动,跟江氏的合作也要继续跟进,至于赵宗兴……”他拿着手机走出了病房。江晚晴连忙看向门口的方向,怎么到最关键的时候,他就出去了!她蹑手蹑脚的下了床,刚要拉开门缝往外面看。头顶响起一句沉冷的声音,“胆子不小,敢骗我了?”“……”江晚晴的动作顿在哪儿,瞬间考虑了好几种应对的办法,她一咬牙,懵懵懂懂的抬起头来,“你让一下。”霍延非但不动,还伸手拽住了她的手肘。一把将她整个人扯进了病房。“疼!”江晚晴刚嚷了一个字,她的唇就被男人俯身吻住了。她没说出口的话,全都被他封住了。“你,禽兽!”江晚晴手脚并用,费力的踢着打着,可是霍延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手下继续用力,直接把江晚晴逼迫到了墙边。她的背抵在了冰凉的墙面上。“骗我很好玩吗?”他垂眸盯着她的脸,嘴角勾起了一抹狠戾的笑意。江晚晴好不容易能喘口气,一双明眸瞪了回去。“还想继续骗我?”霍延忽然掐着她的脖子,冷笑着说,“你以为陆祈川那小子的手段能有多高明,你还想继续装病骗我的话,陆家就是第二个江家。”江晚晴死咬着唇角,“霍延,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见着她终于松了口,霍延眉眼间的寒意竟然退去了几分。他掐着她脖颈的手也没有那么用力了。幸好,他没有猜错。只要她能恢复听力,霍氏那几个老顽固根本不是问题。那一瞬间,他才意识到自己究竟有多么害怕。比起怕失去她,他更怕她受到难以弥补的伤害。而这个念头,他没办法告诉任何人。即便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江晚晴用力推开他,生气嚷道,“所有事情都是我让他做的,你有什么冲我来。”她句句维护陆祈川的样子,刺疼了霍延的心。他眉心深拧,一字一句,“如果我就是要陆家破产,要陆祈川身败名裂呢?”江晚晴攥紧了指尖。她了解霍延的实力,如果他下定决心,这不会是一句戏言。“你不会那么做的。”江晚晴无力垂下头去,“这是你跟我之间的恩怨,为什么,要牵扯别人?”男人眯了眯眸子,忽而冷笑道,“那你三番两次刺激黎希儿,又是为什么?你吃醋了,对吗?”他一个跨步,迈到了江晚晴面前,抬起手腕,迫使她看着他。“那是黎希儿要找我的麻烦,甚至要我的命。”江晚晴冷笑着,“要不然,我根本不会把她那种上赶着倒贴的女人放在眼里,她也配?”“好,江晚晴,你很好。”霍延迎着她的目光,忽然冷声说,“明天回国,我会让你知道,骗我的下场。”她的确很不知分寸。不仅骗了他,还胆敢在他面前维护别的男人,若不是霍延压着心底的火气,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他摔门离去,冷眸里的怒火才渐渐消散。至少,江晚晴恢复了听力。这一整夜,江晚晴辗转难眠,她知道自己这次的确惹到了霍延。不仅浪费了他的苦心,还在背后捅了霍氏一刀,她把之前高价买到的商业资讯,透露给了陆祈川,并且暗中放出风声,让霍氏的人误解霍延。加上霍延的确带她出国治疗,更印证了那些流言蜚语的真实性。那些人,唯利是图,当然会不惜一切跟霍延撕破脸,甚至让萧毅取代霍延的位置。江晚晴一开始就想过了,就凭这一小招,不可能真的撼动霍延在霍氏的地位,但她可以等,一次不行,那就两次。总有一天,霍氏内部会因为互相猜忌,分崩离析。那也就是她真正摧毁霍氏的时候了。现在说这些,一切为时尚早。回去的飞机上,江晚晴亲眼看到霍延吃了药。男人冷瞥了她一眼,低声警告,“别在我面前耍小心思,再被我抓到,饶不了你。”江晚晴小声嘟囔了句什么。霍延只觉得一阵头疼,拧着眉头,转过头去。他这老毛病不时发作,只能强忍着。江晚晴看着他痛苦的侧颜,睫毛眨了眨,这世界上,还有比霍延对自己更狠的人吗?明知道自己不能坐飞机,还要经常东奔西跑。为了钱?不,他早就不缺钱了。而且凭霍氏集团今时今日的地位,有很多事,根本不需要霍延亲自出马。江晚晴裹了裹身上的毛毯,她实在看不透这男人的心思。飞机飞入了平稳气流层,江晚晴缓缓闭上眸子,没多久就睡着了。但很快,一阵猛烈的颠簸把她晃醒了。后面经济舱里乱成了一团,有人在叫嚷着,还有孩子们的哭声,空姐在极力劝说乘客们,试图安抚她们的情绪。江晚晴左侧的那对夫妻俩紧紧抱在了一起。“没事的,主会保佑我们!”嘭!飞机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江晚晴下意识攥紧了安全带,在这一刻,她身边唯一认识的人就是霍延了。她看过去的时候,刚好男人也偏侧过头来看向她。“别怕。”他就这么干脆的吐出了两个字。江晚晴面无表情的哼了声,“那真可惜,我倒希望这是一场空难事故,我就不用再费尽心思,找你报仇了。”霍延心思一沉,语气间透着无尽的气闷,“你就,这么希望我死?”哪怕赔上她自己这条命,也在所不惜?他心头一紧,薄唇缓慢启合,“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能不这么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