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宫宴,一如既往。
只是,对面席位上只剩下二皇子一人颓然独酌,再无从前的清风朗月模样。
许静姝无心感慨,今日不知还要面对什么呢?虽然她身体素质不错,可站了三四个时辰,挨了冻,到底是有些不怎么舒服的,脸都不用再怎么费心思,就已经苍白的紧了。
独孤赟很是体贴的给她布菜盛汤,只是都是自己先吃过后,再夹给许静姝,“王妃尝尝这道凤尾虾菇,还有这道藕粉鸡煲,都很不错。”
这近乎是在给她试菜了,许静姝苍白的面上有了几分红晕,颔首吃着,心里却讶异,这人突然献殷勤倒是为何?
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许静姝并不认为独孤赟会如此体贴是被自己打动了,说真的,若是真被自己打动了,那就不会给自己夹菜,而是不碰这宫中任何东西。
试菜?
有什么好试的?谁敢在御前下毒?哦,宫中这些女人还真敢,不过,就算敢,那也是针对她肚子里的孩子,独孤赟又没怀孕,能试个什么东西出来?
不过,许静姝倒也不是无脑的,就真还信了独孤赟,主要是她如今基本上能闻出百分之九十的药物,哪怕闻不出来是什么药,至少只要有药,就别想逃过她的鼻子。
她信的,从来都只有自己。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宴席过半,盛文帝轻咳一声,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停下了动作。
盛文帝看向许静姝与独孤赟,开口道,“老四家的,如今已有身孕了?”
独孤赟与许静姝起身行礼,独孤赟回道,“回父皇,确如父皇所言,儿臣的王妃已有三个多月身孕了。”
盛文帝含笑点头,“嗯,很好,此乃大喜,当赏,朕记得南国进贡了一尊血珊瑚,就赏与秦王妃赏玩吧。好生养胎,早日为老四诞下嫡嗣,朕可盼着已久了。”
许静姝绕过桌子,行至中间,福身行礼,欣喜的道,“儿臣谢父皇赏赐。”
许静姝很是欣喜,不过,并不是喜,得了价值连城的血珊瑚,这玩意儿在许静姝看来不当吃不当喝的,还不如真金白银来的有用。
许静姝喜的是,盛文帝话里的含义是保了她腹中的孩儿,这也就意味着,她腹中的孩儿对独孤皇室没有威胁,没有威胁,那就只有是女孩儿了,这正中她下怀。
诚然,宫中的木太医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给她把脉,医术高超的中医一个多月时就能把出男女来,更何况如今她都有孕三个多月了,她从来都不会小瞧了中医。
他们不会对外人言胎儿性别,并不代表对盛文帝隐瞒。
盛文帝挥手示意她起身。
许静姝也没客气,直接行了礼回到自己座位去了,因为,盛文帝不会无端的给她甜枣吃,既然给了,那就代表着要挖她的肉了。
果然,盛文帝见她坐下后,看了只坐着宋平王妃和独酌的二皇子一眼,叹息一声道,“如今,皇室子嗣不丰啊,如今老四家的有了身孕,养胎最为重要,老四那边,便顾不太上了,老二………”
“朕便做主为老二重新选了一名皇妃,为老四赐下一名侧妃,望能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
许静姝一愣,面色又白了几分,垂下头来,原来是又想赐女人了啊?他们这是觉得她会在乎?也对,她确实会在乎,毕竟她是个痴情与四皇子的女人,之前还为了两个美人大闹皇宫,可如今,盛文帝当着众人面提起,她却不能闹,只能笑着道谢,背地里便罢了,若是她此时开了口,那便是惹人耻笑的愚蠢行为了,闹将起来,丢人的是许家是沈家。
许静姝看了眼不敢看她的独孤赟,他是知道的吧?所以刚才那般献殷勤?
呵,只是,他们想错了,她在乎的都已得到了,别说赐一个女人,就是赐十个八个她也不在乎,只要不威胁到她的地位和孩子,她可以受着“委屈”。
独孤慎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随即又松开,他起身,“谢父皇。”
独孤赟与许静姝也起身行礼谢恩。
盛文帝点头,示意宴席继续。
独孤赟仍旧给许静姝夹着菜,许静姝却没再怎么吃,只偶尔动一下筷子,以示敬重。
独孤赟看出她的难过,便也不再给她夹菜了,他转头看向许静姝,随即轻轻握上她的手,虽然,他不能只属于她一个人,但,他可以保证,她永远是她的王妃,没有人能越过她去。
许静姝抽了抽手,没能抽出来,便也罢了,心里暗自翻白眼,以后得离这家伙远一点儿,动不动动手动脚的,神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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