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韬光停了脚步,偏头看过去,盛骁风轻云淡的,“融盛我待了这么多年,总有我的人吧?我妈呢,是没咽下那口气,她主要恨的还是你,别把罪名按我头上,你自己出轨,你怪谁。”
盛韬光:“你是见不得家里清净。”
“我可以离开这家,反正我父母都离婚了,我是成年人,我可以选择不要你们任何一个。我离开,你就清净了。”
一番唇舌交战,盛韬光差点没给他气吐血。商场上那一套,全拿来对付他这个父亲了,威逼利诱的,哪儿还把他当父亲。
茶也没喝,负气而走,也放了狠话。
不过盛骁没放在心上。
第二天,袁鹿去医院看了袁美华后,就先回了樾城。
去盛家吃饭,她没有参与,裴丽说是家里外公外婆有点事儿,就让她先回去应付。
盛骁一眼就瞧出其中含义,大抵是被做好了思想工作。
他面上未露什么,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就离席了。
不知情的没所谓,知情的心里就咯噔了。
袁鹿回到樾城,当天回家收拾了几件衣服就去外公外婆家里住几日。
江韧与她的航班前后脚,正好没遇上。
颜嫚说是要在北城留两天,有老朋友叙旧,她电话里这么说,但江韧大抵猜到是谁把她摁住了。
回到家里,应悦兰在睡觉,桂云姨知道他回来早就准备了菜,家门口摆着一些礼品,看来也有人登门拜访了。
桂云姨说是他那几个叔伯,专程过来看看,不过瞧着江韧不在,茶都没喝就直接走了。
估计是找他有事儿。
能有什么事儿,钱的事儿。
当初欠债的时候,没个人影,现在有钱,都想瓜分一笔,哪儿来那么好的事儿。
江韧上楼去看了看应悦兰,手脚没绑,但手腕上的淤青显著,人精瘦的,脸颊苍白。他拉了椅子过来坐在床边看着,床头放着一本相册,都是他的照片,从小到大。
江韧拉过她的手,手指摸了摸手腕上的淤青,说:“妈,我找到他们了。那女人很厉害,离开爸爸以后也过的很好,甚至更好,她攀上了更厉害的权贵,改名换姓,成了上流太太。不知道我爸在地下,是该高兴,还是该伤心。可能会高兴吧,毕竟他把钱都给她,为的就是让她过的更好,让他们的儿子过的更好,现在确实如愿以偿,他们过的比谁都好。”
他伸手拨弄了一下她的发丝,细碎的发丝里,生了根根白发。
下午,他去了一趟殡仪馆,去看了看江一海,尸体保存的不出,不过跳楼自杀,面目全非,很难看。
他只是看了看,又叫人继续冷藏着,总得叫他那亲爱的儿子来看看,否则该死不瞑目。
出了殡仪馆,这边有两三户在火化,人一批一批,哭得挺热闹。
江韧站在附近没动,掏了跟烟点上,慢吞吞的抽起来。
其中有一户大概也是死了父亲,那个年纪轻轻的男人,哭的不能自己。
一个家庭,父亲是顶梁柱,是妻子孩子的庇护者。
可惜他的父亲是别人的庇护者,精心养育另一个人,对他则是放养,从一开始就放弃了。所以在他临死之前,他拼尽全力保护了他们,把苦难留给了他和他的母亲。
他看完才离开。
江韧只在樾城留了两天就回了海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