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话不说,大踏步迈向老太太居住的院落,余下之人也紧跟其后,心中皆是五味杂陈。
陆茂深知夏老太太在陆家的地位崇高,自然为她准备了极尽考究的居所。
步入房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雕花繁复的大床,夏老太太静静地躺在上面,双目紧闭,面色苍白如纸,无论夏青松如何呼唤,均无半点回应。
“茂弟,麻烦你立即去请个医术高明的医生过来。”
“是,我即刻就去。”
不过片刻,城中最为知名的医生被紧急召来,一番望、闻、问、切之后,医生的眉头却锁得更紧了,最终只能无奈地摇摇头:“从脉象来看,老太太似乎并无大碍,可能是受到了某种惊吓,导致暂时的昏迷也不无可能。”
话音刚落,所有人的视线不约而同地转向了夏筠宁,那目光中既有疑问也有隐约的责备:“小姑娘,你可知晓其中的原委?”
夏筠宁心如明镜,踏入门槛的瞬间,她目光敏锐地捕捉到了床畔那道高大而幽暗的身影,正悄无声息地捂住了夏老太太惊恐万状的口鼻。
此人还真是精力旺盛,昨夜刚与夏知意一番嬉戏逗弄,今日又故技重施,试图给夏老太太一个不小的惊吓。
那黑影面对夏筠宁的质问,面上浮现出一副纯真无邪的表情,悠悠开口道:“昨晚那位新来的兄台知晓我闲来无事,便恳求我代他照拂这位年长的姐姐。他说自己事务繁忙,分身乏术。”
“你竟是如此言听计从?”
夏筠宁挑眉反问,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揶揄。
黑影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那位兄台生前每逢祭祖,总不忘多烧些纸钱,以慰藉我们这些流离失所的孤魂。念及那些沉甸甸的金元宝,感恩回馈,自是理所应当之事,难道不是吗?”
“可为何非要劳烦你来做这份差事呢?”
夏筠宁追问道,眼中闪烁着探究的光芒。
高大的黑影顿了顿,随即语速飞快,一口气倒豆子般倾诉起来。
夏筠宁以其特有的腔调,模仿着复述:“昨夜乃是你老舅爷安葬之期,按理说,夏老太太平日里做做样子也就罢了,但在送别亲弟弟的最后一程上,竟也缺席不见踪影,这如何说得过去?”
“回想当年,你嫁入夏家门楣,还是我一手操持的婚礼。那时我变卖了家中不少细软,只为使你的陪嫁显得更为体面。而今,夏家贵为侯府,难道这些旧恩旧情,都随着地位的升迁而烟消云散了吗?”
“更不必提,你自身尚且不知感恩回报,你教养出的儿子又能好到哪里去?娶了贤良淑德的妻子却不知珍惜,反而在外寻花问柳,甚至那些私生子中,年长的已到了适婚之龄!”
“呸,真是恬不知耻!”
夏筠宁加重语气,末了还添上了一句谴责,这番话虽是出于她的口中,但现场无人对此表示怀疑。毕竟,她提及的那些久远往事,就连陆家年轻一辈都闻所未闻,更何况是仅仅三岁半大的夏筠宁呢?
夏青松的面色阴沉得似能滴水成墨,然夏老太太如此昏迷不醒的状况显然需要即刻处理。他强压下心中烦躁,冷冷地质问陆茂:“如今之计,该如何是好?”
陆茂的目光转向夏筠宁,语气中带着微妙的讽刺:“董事长可能问错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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