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心。”我轻声叫她。
她转过头来,瞪着我,“叶兰心,你好阴险,爹地和哥哥把你从地下室里救出来,就是引狼入室。你和那个女人一样,都是想破坏我们家,想害我和我哥哥,我讨厌你!”
我知道她说的“那个女人”一定是指项采薇。如果周启文说的是真的,那么其实她母亲才是破坏豹三爷和项采薇的罪魁祸首,可是父母和睦的印象在她心里根深蒂固,她固执地不肯相信,把一切的过错都推到我和项采薇身上。
我不怨她,毕竟我和项采薇之间也没有什么深厚的感情,况且这些往事,和陆锦心并没有什么关系。她到底是我的妹妹,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我也不想和她像仇人一样。
我撑着有点疲惫的身子,“锦心,我的身份并不是我自己可以选择的,上一辈的事,我们不要去纠结了好吗?”
陆锦心站起来,“幸亏不能选择,如果可以,我绝不会选择做你的妹妹!我只不过是推了你一下,然后爹地差点把所有的保镖搬空,还训斥了哥哥,你一来,就像那个坏女人一样!”
她越说越激动,似乎已经不能容忍跟我待在一起,气呼呼地朝着门外跑去。还没跑到门口,就见一个人迎面拦住她,站定,不分青红皂白地说道:“叶兰心,我果然没猜错,你一回来又要挑起事端。可你要是欺负锦心,我跟你没完!”
周启文的眉头拧起,稍微压低了声音,“陆耀恒,不要太过分!从兰心进门到现在,你哪只耳朵听见她说了什么挑起事端的话了?”
陆耀恒也皱起了眉头,看向陆锦心,“别怕,哥哥在呢,他们怎么欺负你了,跟哥哥说。”
陆锦心没说话,却是瘪了瘪嘴,眼圈就红了,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转,样子可怜兮兮的。
周启文继续说道:“锦心只是因为一时接受不了事情的真相,才这么冲动的。陆耀恒,你跟我一样心里清楚,当年夫人是怎么逼走项采薇的,三爷和夫人当年的感情又是怎么样。总有一天事情会真相大白,你又何必骗锦心?”
他转向陆锦心,“锦心,你也不应该这样说你姐姐!她怀了三四个月的身孕,你把她推倒在地上,差点流产,很危险你知不知道,你还有理了?”
“流产?”陆锦心显然不知道这一层,她惊愕地睁大了眼睛,看向我的肚子,“你怀了孩子?你没有结婚,也没说过你有男朋友,你怀了孩子!”
我的手抚上小腹,“是,锦心,我怀了孩子。我不是有意瞒着你,我只是……不想牵扯得那么复杂。”
陆耀恒轻蔑地扫了我一眼,“那又如何?给人当金丝雀养着,怀上了野种,以后也是一样下贱的命!还不如早一点流掉,省得以后再跟你一样,一脉相承,专门破坏别人的家庭!”
我觉得这个陆耀恒简直毫无道理可讲,我根本就不想同他争吵。周启文却挡在了我面前,瞪着陆耀恒,“谁才是破坏别人感情的人?如果不是夫人当年逼走了怀孕的项采薇,兰心又何至于流落在外面十几年,孤苦无依,连个亲人都没有?你只知道锦心性格单纯脆弱,你就没想过,兰心当初依傍秦公子,是吃了多少苦,遭受了多少磨难!这都是你们造成的,你还好意思拿这个来说兰心,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
这个时候我莫名地觉得周启文可爱,那么多人骂我做小三是下贱,惟有周启文当着好几个人的面说我是在吃苦受难,是情非得已。或许不是不理解,只是没有人愿意站在我的立场上去考虑问题。
我拉了拉周启文的胳膊,“我累了,送我上楼吧。”
周启文鼻子里“哼”了一声,不等陆耀恒回过味来,便扶着我噔噔噔上楼了。我回到自己的房间,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靠在床头休息了一会儿,“启文,谢谢你。”
周启文笑笑,“难得你是个好脾气。”
我摇摇头,“不是因为好脾气,我只是现在没有力气吵。”
我想起先前他追陆锦心的时候,好像格外的笨拙,总是一副用力过猛结果招人反感的样子。但在我面前,他好像都做得很好,使我对他的好感度也比先前高了好几分。
我说道:“启文,之前我觉得你很不擅长讨好女孩子,但现在好像也不是。”
“我很荣幸能讨好到叶小姐。”他伸手替我理了理遮到脸上的头发,“那是因为,陆锦心无所需,无所求,我根本不知道如何来讨这样的女孩欢心。而你,兰心,我们都是有着太过明确目的的人,我们都有一种本能,知道该如何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