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头看过去,愤怒盯着我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傅宴深。那眼神格外寒凉,似乎要硬生生在我身上戳个窟窿,傅宴深面色阴沉至极,身上翻天覆地的压迫感更是让人不敢对上他的眼睛。我清楚地感受到傅宴深这一刻的怒火,甚至还好像有一些被背叛的痛苦。我眉间当即紧紧皱在一起,眼里还带着几分不理解。我和傅宴深现在没有任何关系,就算我跟别的男人有接触,那又能怎么样?我没耐心去想傅宴深生气的原因,只皱着眉头盯着他。“你又来找我干什么?为你的南诗晴出气吗?”何止傅宴深生气,我更是一肚子气。厉澜舟像是瞬间抓住了话里的关键点,回头看着我。他眼里闪过一抹暗色,似笑非笑。“原来傅总还有这种特殊爱好啊?”这话好像听起来每一个字都带着尖锐的阴阳怪气。傅宴深眼眸深沉,看着厉澜舟讽刺开口。“我也没想到厉总居然这么喜欢插手别人的家事,这是第几次了?”厉澜舟不动声色地勾起唇角,他仍然是那副儒雅的笑容,推了推眼镜,但我不知为何,居然感觉到那眼镜下面藏着的满是凌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他们两个人在交谈时,彼此的神情都是淡漠的,但是我却敏锐地察觉到空气中一直在有不安的情绪在涌动着。就好像此刻这片后花园已经变成了看不见的战场,硝烟弥漫烟尘滚滚。两个人在无形交锋,却又刀刀致命。我紧紧皱着眉头,不耐烦看着傅宴深:“如果你还想要那些东西的话就直接去垃圾桶找,现在我房间里的垃圾桶还没有被清理。”话说完后,我又转头看着厉澜舟,声音却下意识的柔和几分。“我们换个地方吧,这有脏东西污染空气。”在我眼里傅宴深是仇人,可厉澜舟是我的朋友。我不可能用对待仇人的语气和口吻去和我的朋友说话。在我这话说完的那一刻,我猛然感受到周围的温度,好像瞬间下降了几度,甚至就连我裸露在外的肌肤都不由得起了一片鸡皮疙瘩。而这危险和冰冷的源头自然是傅宴深。我眉间下意识皱得更紧,傅宴深最近怎么总生气,他是气球吗?厉澜舟笑着看向我,眼神柔和:“好。”我转身就想走,身后又传来傅宴深冰冷又充满警告的声音。“南音音,你是不是忘了答应过我什么?”我脚步猛然一顿,下意识想起之前还没有兑现的承诺。傅宴深眼神眯紧,声音寒凉。“过来!”这两个字瞬间让我不爽到了极致。他这是什么口吻?难道是在叫宠物吗?我头也没回,不耐烦地说道:“答应过你的事情,我都记得,最迟明天这件事情肯定会有个结果。”看不到傅宴深的脸,我的心情好像好了不少。以前我怎么没发现傅宴深情绪这么不稳定呢?好像他这段时间频繁生气,都是在我们离婚之后。难道这几次都是因为我和厉澜舟走得过近有关系吗?这个想法刚升起来就被我毫不犹豫地掐断。傅宴深不可能会因为吃醋生气,如果说必须要给他这种反常情况找个理由,那可能就是,他根本不想看到我有别的男人。在他眼里,我就应该全心全意地爱着他。哪怕是他出轨变心之后,我也应该追在他身后痛哭流涕地求他回头。呸!真让人恶心。傅宴深冰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如果你做不到你承诺的事,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我摆了摆手大步离开。厉澜舟也跟上我的步伐。我突然觉得很窝火,本来是想着下楼散心,没想到又遇上傅宴深。他和南诗晴简直就是我的克星,无时无刻不出现在我的生活中给我添堵。厉澜舟站在我身边,若有所思突然转头看向我。“看来你们之间的纠缠还没有结束?”说到这里,我越发无奈,用力地叹息了一声解释着。“本来那天是已经准备去领离婚证的,可是我突然发烧晕倒,这才耽误了。”说到这里,我恨得肠子都快要青了。我身体一直都很好,所以那天也根没想到我居然会肺部感染,直接晕倒住院。这么大好的机会就被我错过,实在是太可惜。厉澜舟单手插在口袋里,神色如常:“是不是那天因为淋雨的原因?如果你这边离婚遇到了什么难处可以跟我说,我帮你找最好的离婚律师,最快三天之内就可以解决。”我眼里闪过一抹感激,笑着开口:“不需要,离婚律师是双方对于离婚这件事情的处置不满意才需要的。而我和傅宴深都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婚,更何况我净身出户,不会跟他涉及到财产分割的问题。”我倒是突然想起,我得再和傅宴深约个时间去领离婚证。厉澜舟看着我的眼神里像是多了几分深意,慢悠悠说道:“你们夫妻这么多年,他又是过错方,你起码能分得他大半的家产。”“我从来都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最在乎的就是一颗真心。如果用钱就能买的一个人好好爱我的话,那也是一件好事,毕竟我最不缺的就是钱。”我转头看着窗外的景色,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我感觉自己的心好像又轻松了一点。也许我就是那种传说中的恋爱脑吧。我从来都不在乎这些东西,更不在乎是不是会吃苦,会不会是受累,只要对方是真心待我,彼此相爱,对我来说就足够了。可惜老天造化弄人,连我这么渺小的一个愿望都不愿意实现。厉澜舟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窗外的树枝上,此刻正停着一只肥肥的麻雀。很快,又有另一只飞到它身边,把嘴里衔着的虫子递给那只胖胖。他认同般地开口:“说得没错,这世上钱财不难求,有心人难求。”我平静说道:“只要不怀有希望就不会失望。这三年就当作是我上的一堂课吧,磕得头破血流,伤心伤神之后就再也没有什么是我还放不下的了。”这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什么放不下,舍不得。只有伤得不够深而已。厉澜舟突然开口:“外面风大,你现在的身体不能着凉,还是回去吧。”“好。”我点点头,刚要回到病房,眼神却敏锐地看到养母正从南诗晴病房里面走出来。宝贝女儿受伤住院,做母亲的肯定要过来探望。养母也发现了我,下一刻就满脸怒火,大步朝我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