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鬼谷子的估计,本来就至少摇动两次怀表才能安全通过廊桥。所以他才将所有眼泪存货给了饰非。只用一次就成功,是饰非自己的本事,这已经远超预期。
这之后,狱警会有所警惕,愚人钟的效果大打折扣。再混进来就得想另外的办法。
撤?好像,还真撤不了……
萨曼罗此时站在门外,门没完全关上。只要轻轻推,就能走进来。
“荡妇,你一个人在房间嚎什么呢?”萨曼罗一脚踹开房门。她大骂着走进来。一眼看见的就是一丝不挂的迪斯塔特和她那具恶心的满是伤口和脓肿的身体。
她厌恶地皱眉,然后一脚踢在迪斯塔特的肚子上。
迪斯塔特从床上被踢下来,发出痛苦的哼声,这自然无法让萨曼罗满足,靠近后,她又是一脚:“他妈的,这种时候,你还敢撞枪口。”
“我正愁有笔账没和你算呢。艾丽莎和喀秋莎的事,是不是你弄的?”
“你这该死的巫婆,勾引狱警,串通他们对我妹妹下手,是不是!”
话音未落,拳头便落了下来。暴行全被躲在角落的饰非看在眼里。
萨曼罗推门时,他用最快的速度挪到墙边,然后,赶在门推开前,他用手套擦过那只泡沫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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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将箱中的东西收进手套,他本人则有了空间能藏匿。饰非原本凭借外面的骚动推测情况,但当他听见那两个名字后,皱眉,没忍住往泡沫箱上抠开一个洞口,观察情况。
萨曼罗骑在迪斯塔特的肚子上,压住对方怀孕的小腹。前天她还嫌弃过妹妹的疯癫,但现在,她却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确实快疯了,一天一夜,这是喀秋莎消失的时间。两人懂事起,从没分开过这么久。就连当初杀死父母时,姐妹两也是一人处理掉一个,两人同一天入狱,形影不离。
萨曼罗本来认为那天的摩擦只是两人成长路上的一个小矛盾,但她可没想到,那个背影是喀秋莎留给自己最后的东西。
懊恼,愤怒,迷茫……这些情绪一股脑冲进脑子时,人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
又一拳砸在迪斯塔特脸上。萨曼罗发泄地吼出声。她用力将对方的头按在地上,试图掐住脖颈:“我问过狱警了,他们说,那天后,又有看见喀秋莎找你。”
“你干的对吗?你趁她腿不方便,把她掳走,不,你应该不是一个人,你和你那狱警姘头,你两合起伙干的!”
把她还给我!把我妹妹还给我!“萨曼罗歇斯底里,手上动作变本加厉。她将迪斯塔特按在地面上,因此,房间里不断传来咚咚的沉闷声响。
牢房外,原本围观人数还算可观,但随着萨曼罗和金发帮入场,人就开始散去了。
没人敢看金发帮的热闹,更何况这群无赖入场后,这场闹剧本身没有任何悬念。
昨天有,前天有,上周有,上个月也有……
此刻发生的事,每天,都在这名叫做迪斯塔特的囚犯身上上演。其他人见怪不怪,甚至,一些人对她心怀感激。
她是替罪的羔羊,因为有她,监狱其他人才幸免于难。
暴行聒噪,而旁观者沉默。迪斯塔特奄奄一息,萨曼罗又有了新的想法。她让金发帮其他人将地上的蜡烛拿来,一位金发女囚将其点燃,然后萨曼罗举着靠近迪斯塔特。
烛火看上去微弱,但和双眼失焦的迪斯塔特比,它又比太阳还炽热。
饰非看到这里,不得不抽出怀表。他在盘算将这女人救下来,毕竟还需要她提供仪式材料,就这么被萨曼罗弄死会很麻烦。
但此时,饰非从孔洞中发现迪斯塔特的视线始终落在一个位置。她看着泡沫箱,正透过孔洞,看着箱子里的饰非。
蜡烛迫近,烛火被塞进伤口,房间里立刻弥漫出浓烈的焦糊味。
饰非注视着迪斯塔特的眼睛,然后,他体会到那目光所释放的意思。
他叹了口气,终究将怀表收进手套。
——“如你所愿,我不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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