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筝攥紧手里的布包。
望着眼前模糊到几乎看不见的人影,忍不住抬起空着的那只手,去触碰他。
“你在哪儿,我都看不到你……”沈筝玩笑开口。
话音未落,她的脸就落入一个温暖又宽大的怀抱里。
沈筝眼眶一热,委屈地说:“路上好冷。”
商卓感受到了。
她身上满负寒气,连头发丝都是冷的。
即使透过衣服,也能感受到她冰凉的脸,以及冻得不自然的身躯。
商卓将她打横抱起,摸黑走到床边,把她塞进自己刚才睡过的被子里。
“夜里这么黑,你来做什么!”
商卓压不住怒火,几乎是用责备的语气在说话。
就是有天大的事儿,她也不该这个时候过来。
夜黑路远,她万一出点什么事,要他如何承受得起?
商卓替她脱了鞋子,再次用被子将她裹紧,接着转身去找火折子。
用干稻草把火生起来,屋里才得以见光。
沈筝这才看清屋里的模样。
一间用土坯盖成的单房,墙面泥块脱落,坑坑洼洼的。
整个屋子只有一张床,两张凳子。
一张大的、一张小的。
大的凳子上有一沓被砚台压着的纸,那是商卓入户需要的东西。
床边两步远的地方有个火坑,火坑上支了个三脚架,挂着一只铁水壶。
水壶、被子、砚台笔墨都是商卓自己从家里带来的。
在村里入户不能回家的时间,他都住在这里。
刘铁蛋让他去家里住过。
但刘铁蛋家人多事杂,时常吵架,他受不了,就没住了。
“你就住在这样的地方啊……”
扶贫以来,沈筝都是在城里入户,不用住在村里。
下乡到村里的同仁都说下乡条件苦,她一直没什么概念。
如今亲眼看到,才知他们有多不容易。
商卓到外头的水缸里打了水,挂在火上烧,脸色依旧不太好。
“你这般着急前来,可是县衙出什么事了?”
“县衙没事。”
沈筝掀了被子下床朝商卓过去。
商卓见状,把砚台纸张收到床上,让她坐那张大的凳子。
“我是来告诉你你能参加县试的好消息的。”沈筝打开布包,“还有,嫂嫂做了新菜,给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