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宝怡没再耽误,直接去浮生居拉了位大堂经理过来。
“我有急事,先走了。”撂下一句话,乔南楚转头催促主驾驶的人,“开快点。”
那位被临时抓来充当代驾的大堂经理一踩油门,汽车飞速开走了。
薛宝怡瞧着远去的车尾,啧了一声:“南楚那个德行,天塌了他都能先抽根烟,谁打来的电话,他居然这么大反应。”
薛冰雪也觉得不寻常。
乔南楚这人,是真的薄情,除了他们几个发小,对什么都不冷不热,能真正被他瞧进眼里的人、事,不多。
薛宝怡猜测:“不是他那个前女友吧?”
应该不是。
周徐纺踮脚,在江织耳边偷偷地说:“电话里的人,没有说话。”
不说话……
江织知道是谁了。
车开到了家景园,乔南楚下车,直接跑上了三楼,没有敲门,他站在门口发了一条短信。
“开门。”
外头天寒地冻,他额头却有薄汗,抿着唇,有点想抽烟。
等了近半分钟,门才开。
他刚摸到烟盒,又放回兜里,抬头,最先看见女孩一截白得过分的脖子,她扶门站着,潮着眸子,唇微微张合。
“楚哥哥……”
这是温白杨学会的第一句唇语,也是她唇齿启合能模仿得最标准的三个字。
“想不想离开大麦山?”
“叫一句哥哥我就带你走。”
他们初识时,大麦山上的映山红开得漫山遍野,他折了一枝给她,非让她喊哥哥。
她哪会说话啊。
不过他还是把她从大麦山带来了帝都。
乔南楚进屋:“哪里不舒服?”
她赤脚站在地毯上,用手语告诉他,她肚子很痛。
“怎么不穿鞋?”
说了声‘冒犯了’,他俯身把人抱起来。
她在他怀里也不敢动,眼睛通红,冷汗湿了头发,手不知该往哪里放,就笨拙地攥着他的袖子。
他没拖鞋,抱她到了沙发上,摸了摸她的脑门,烫得厉害:“衣服在哪?”
她指卧室。
因为起来得急,她身上只穿了睡衣,出了一身冷汗,身体冰凉冰凉的。
乔南楚去房里给她拿了毛衣和外套。
大麦山地处高海拔,温白杨刚来帝都的时候,脸颊的高原红很明显,这几年,已经褪得差不多了,又发着烧,小脸没了血色,透白透白的。
她脸圆,眼睛也圆,看人的时候有几分憨态,这会儿病着,神色恹恹的,眼里没什么灵气,抱腹蜷在沙发上,意识有点模糊。
乔南楚把她脸上汗湿的头发拨开:“能自己穿?”
她试图抬了一下手。
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几次也没把手伸进袖子里。
乔南楚干脆把她从沙发上抱起来,叫她待着别动,自己上手了。他哪里伺候过人,动作放得再轻,也有些粗鲁,折腾了好一阵才把毛衣和外套给她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