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水之后,腾起一缕白烟,因以入夜,视物较为模糊,无人在意。
稍后一阵“噼里啪啦”,像是下起了冰雹,纷纷砸进溪水里,“嘶嘶”腾起大量浓郁白烟。
“什么东西?”
“毒雾?!”
“别慌,快捂住口鼻远离溪边!”
双方都因恐慌而引起了骚动,楚谣不知这是什么,怕影响到腹中孩儿,忙掩住口鼻。
突地一只揽住她的腰,骤起的烟雾中,她以为是宋世靖怕起乱子丢了人质。但当她被抱起时,身体熟悉的贴合令她立刻分辨出是寇凛。
“是我。”寇凛低声交代了句,抱着她穿梭人群,跳去矮山上方。
如楚谣所想,宋世靖的确是准备扣住她的,可惜动作慢了寇凛一步。
“谁!”烟雾中看到一个影子抱走了楚谣,他抽刀去追,却被一道不知从何而来的箭矢逼退回去。
烟雾来的快,散的也极快,但等散去后,溪谷内双方皆是目瞪口呆。
但见两侧矮山上,尽是手持弩箭和火枪的锦衣卫,居高临下,占据所有的有利地形。
小河一行被包抄的锦衣卫乐了,包粽子的突然成了陷儿,这滋味可真酸爽美味。
完全掌控局势之后,寇凛从不处理善后,抱着楚谣大步离开,头也不回:“小江,交给你们了。”
段小江抱拳:“是!”
心里明白他们家大人为何着急走,得赶紧给夫人解释,看夫人的模样,也是被蒙在鼓里的。
楚谣的确满腹疑问,奈何喉咙依然发紧,说不出话。
双手紧紧环绕于他的脖颈,她安静趴在他肩头上,看着一排锦衣卫的侧影,蓦地瞧见一身黑衣、灰头土脸的柳言白。
心里多少明白了些。
……
寇凛抱着她走回船舶停靠的岸边,临近飘着三艘被锁链连在一起的船:他们的船,宋家的船,江天屿的船。
楚谣望过去,甲板上也都成了自己人。
一名锦衣卫官员慌忙来迎:“指挥使大人,他们留守于船上的刺客也全都制服了……”
“做得好,回头你们家陆大首领重重有赏。”
寇凛慷他人之慨,赞许的笑了笑,抱着楚谣跳上船,回到舱中卧房。
将楚谣放在床上后,他坐在床边,覆手在她还很平坦的腹部轻轻抚了抚:“儿子,有没有被吓到?别怕,论武功你爹打不过的人多如过江之鲫,斗计谋,你爹可谓是但求一败。”
不见楚谣有任何反应,他飞速抬眸看她一眼,眼底透着些心虚。清清嗓子,硬着头皮道:“谣谣,事情是这样的,我随爹一起回到麻风岛那晚,和老白商量好了……”
详细解释了一遍。
手从她腹部移到脸上,寇凛捏捏她的脸颊,叹气:“别恼我,这步棋走的险,我怕提前告诉你,一路你都会担心。再者,我这‘引君入瓮’加‘瓮中捉鳖’的计划着实考验演技,怕你演不好……毕竟这次对付之人,是咱们身经百战的中军大都督,我对他了解不算深,心中忐忑,甚至连小江都瞒着。”
楚谣不忙关心这些,先指指自己的鼻子和肚子。
寇凛会意:“那些遇水蒸腾的粉末,对身体没有害处,不必担心。”
楚谣放心了,嘴唇干燥,以舌头舔了舔。
寇凛起身倒水:“我原本不想带你来涉险,但芽里堡如今更不太平,我这一来一回至少两个月,放心不下。”
楚谣就着他的手一饮而尽,抬眸:“夫君,你是怎么知道的?”
说完才发现自己可以说话了。
寇凛将杯子放回去:“我不知道,只是《山河万里图》拿回来的太过顺利,令我有危机感。”
楚谣揪着两弯柳眉:“那也叫顺利?依我看,因为不是你亲自拿回来的,心里不踏实吧?”
“聪明。”寇凛莞尔,忽地想到一个严重问题,求生欲极强地解释,“别误会,我并非不信任爹,只是人各有所长,爹最擅长的是权术党争,阴谋诡计他没我在行,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