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人的人分几批撤退,然后各自打车离开。
这群打人的人第二早上桐林路集了合。
云城人比较有意思的地方在于,前一天晚上如果喝多了,干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第二天会集体回忆。
斗地主、打麻将,出了一把有意思的牌也同样会聊上很长时间,大家都会觉得有意思。
这几个年轻人差不多也是这个样子,聊昨天晚上打架。
他们是怎么下的黑手。
是怎么下的黑脚。
踩得有多重。
估计肋骨都被踩断了好几根。
一边上楼,还一边做动作。
他们手里提了喜烟喜糖,上楼去把各家都送了点糖和烟。
手里甩了一条大铁链,还有一把锁。
“一会他们来的时候,把单元门锁求了。”
“红包不给够,人就不准进。”
他们开始分一饼一饼的小鞭炮,有人手里还拿着透明胶。
准备把新郎捆电杆上,放几串鞭炮啥的,助助兴。
几个人说说笑笑地进了门。
新娘子和她的伴娘团在化妆师化妆。
新娘子的母样手里拿了包汤圆,皱着眉头朝站在窗户边的男人喊,“老梁,汤圆煮好多?什么时候煮。”
男人弯着腰在茶几上弹弹烟灰,又挺回去,真的是多余一步路都不想走的样子。
“你先不水烧上……”
“水开了关小火,一会人来了,再下锅。”
“他们这一套搞完,时间差不多。”
女人这才黑着脸转身进了厨房。
年轻的小伙子带着他的兄弟进屋去看姐姐。
进门的第一句话就是,“不要化了,再怎么化,也不好看。”
化妆师的眼皮跳了一下子。
梁佳的脸色都没变一下。
今天不会是她人生中最开心的一天。
但是一定比过去二十六年任何一天都过得开心。
她才不会生气呢,平静地说,“把你几个朋友管好。”
“都是成年人了,动手动脚的,到时候被抓了,不要来求情。”
梁佳的弟弟说,“都是几个朋友,开开玩笑。”
梁佳说,“我跟你是姐弟,我没有办法。”
“我的几个朋友,跟你们不认识,也没啥关系,她们要是报官,该抓抓,该赔赔,该判判!”
梁佳的弟弟也不生气,“没事,一会伍耀辉那瓜批来的时候,你就晓得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