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浮玥不见了。
那个会趴在墙头追着他在头发里插花的人,似乎永远消失。
谁都没有关于她的记忆。
她不存在。
死而复生的时晏被秦五章盯上,派去的人一波接一波,前仆后继想要继续置他于死地。
于是秦五章差点死了。
钦北军在芜城扎根,主帅却消失在人前,隐于幕后再不轻易露面。
也许是继承了那个人的天赋,时晏轻松掌握时家实权,商战谋略好像都是手到擒来。
他发动整个商队,天南海北去打听相关的事情,只要有眉目,就会去求证。
一晃,一年便过去了。
芜城的硝烟又起,因为鬼子的到来,打破势力平衡。
秦五章投靠敌方,成功将话语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兵马未动,经济从来都是每个地方的重中之重,作为新任首富,时晏被邀请去参加商会的聚会。
聚会上一群狼子野心的狗东西,灌了一打酒,时晏已经有点醉了。
车外的风景飞速后退,似乎好久,都没有再想到过她,只在今天早晨擦了擦她给自己戴过的花。
花早就枯萎了,卷边的花瓣边缘甚至是焦黄发黑的,时晏舍不得丢。
车子突然像撞上什么东西,突兀停下来。
似乎能感受到底板上的震动,随后停止,有什么东西被取了下来。
时晏眼底黑沉沉的郁色,还有藏不住的杀意,醉酒之后都一齐释放出来,叫嚣着把那些杂碎都弄死算了。
都是群狗东西。
“时先生,我又救了你一命哦。”
好像情况更严重了,幻听到好久未曾听见的声音,更清灵些,带着他熟悉的俏皮和逗弄。
时晏僵着脖子抬头,几乎是凭借本能打开门,下车,动作凝滞晦涩,呼吸的每一下都如同刀割。
她长大了,五官更精致完美,笑意盈盈看着他,似乎那些时间的相隔从不存在。
浮玥皱眉,不解地看着仿佛傻了的男人,在他跟前挥挥手,“喂,你不会不认得我了吧?”
要是真不认得,她就把他打成猪头,再挖开脑子看看到底里面装了些什么,竟然连救命恩人都敢忘。
虽然只是这么想想,但浮玥是真的很生气。
时晏近乎贪婪地看着眼前人的生动,像是本就灿烂明媚的色彩彻底点亮光芒,把他所有的阴暗都荫照无形。
手上揽过女孩的腰身,俯首,再不隐藏自己的恶劣和情意,俯首堵住她越来越瘪起的唇瓣。
混着血腥味的咸涩滋味被泪水浸湿,香气里面的苦味差点把浮玥苦哭。
眼角被压迫到渗出泪珠,身上那只揽着她的手似乎含尽了苦楚和失去,死死抱住她,生怕一松手便又再次逃脱。
被拦腰抱起放在汽车后座上,狭窄的座位在男人身躯挤进来之后更显逼仄。
炙热的气息盈满了整辆车的车厢,在浮玥脖颈处流连不停,不知是泪水还是口涎濡湿肤肉,烫到快要融化的温度。
几乎是飞快把车开进时公馆,司机小王抱着浮玥刚刚从车底下取出来的炸弹,逃似的去处理。
车内至房间的距离从没有这么长过,时公馆内的仆人早到下班时间,皆被遣散,从不在时公馆留宿。
空旷的楼栋此刻被填满,再无空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