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朝至今已有三百余年,今上尊号誉顺,在位已有三十余年……”
谢辞归入乡随俗,也着一身窄袖玄袍,衬得肤色愈发俊秀白皙。
尤其是在地下听讲听得面色灰败的塔木等人映衬下,更加丰神俊朗。
刚刚才被教训过,塔木看手持“不听话尽管教训”索命符的谢大人此刻都没那么好看了。
随他们一同来北宁的授课先生们有些去往学堂还小的孩子们教书,有些则是在集中的书院为北宁百姓们传播晏朝文化,不拘时间,在他们有空的时候都可去旁听。
也算得上是因材施教了。
至于塔木几个在未来北宁的建设中会被委以重任的角色,当然就被托付给了谢辞归了。
没见过几个读书人的塔木等对一身书卷气、儒雅温润的谢辞归极为崇拜,可这崇拜也抵挡不住“见书就困”的魔咒。
只能撑着眼睛、揪着耳朵学习、学习、努力学习。
时晏扶额,揉着眉心缓解想要揍人的冲动,径直回了寝殿。
在这儿看几个大老粗装委屈弄得头疼,还不如赶紧回去看看自家漂亮的小公主洗洗眼睛。
去书院转了一大圈,现下也才巳时。
阔步走进内室,床幔层叠笼罩下一小团隆起,果不然浮玥还未醒来,正睡得香甜。
昨日闹得有些晚,被浮玥忘了教训的一勾,没忍住多来了几回,先前憋着的火气一下子全泻了出来。
这人真是记吃不记打的,明明上次才过不久,这次又犯着法儿地来招他。
怎么办呢,错的只能是他了。
虽然时刻注意着没伤到娇贵的小公主,可也真把她累着,现下眉间都微蹙着,一碰便瑟缩着往里缩。
“不…打死你…”
清甜的嗓音里满是沙哑,时晏都怕她嗓子给喊劈了,稍稍用些力令她张开嘴看了、没肿没破,应该只是喊得太久缺水,才放下心来。
初春时节,北宁天气还是冷的。
被子被卷得严严实实的,时晏出门前又加了次炭火,睡着的人儿额角鬓发都被汗濡湿了。
栀予她们没哪个是没有眼力见儿的,昨日那阵仗也实在是大,怕吵着浮玥休息,只在外间备了温水,没敢往内室去。
怕小娇娇醒了生气,也没喊人,时晏自己径直去端了水,试着温度还略烫些,才敢用帕子轻柔地给爱洁的公主擦洗干净。
被大红锦被裹住的雪色无边,睡得无知无觉的,似乎是微烫的巾帕擦着、觉得舒爽,唇肉抿出点凹陷的唇瓣也微微张开了。
昨晚胡闹时束发的带子早就不知扔去哪儿了,如墨般的发丝四散在枕上,铺散出清透的香气来。
时晏一边仔细给她拭着汗,一边还要时刻看顾是否弄醒了她,时不时安抚着轻拍着娇贵公主的背,哄她入睡。
擦洗完了时辰也还早,以往自己孤家寡人一个,醒了就去练武或者骑着马就跑出去了。
在晏朝那两个月倒没这个条件,也跟着浮玥学会了赖床。
现在自己也是有家室的了,温香软玉搂在怀里,和喜欢的人一起睡个回笼觉就是最欢喜的事。
这一觉就睡到了日光大亮。
寝殿外的宫人来回走了三转,直到午膳的时辰快到了,栀予才在门外扬声唤醒公主。
这再不醒就直接连午膳都不用吃了。
浮玥是被热醒的。
指尖连带着吐出的气息都泛着热意,更别说腰间横亘着的那只大手,源源不断散发着滚烫,湿沉沉的吐息在耳畔环绕,鼻尖环绕的都是腥甜的气味。
身上倒是被擦洗过了,没那么黏腻,但被这热源紧紧环绕住、又渗出汗来的雪背依旧不是很舒服。
栀予的唤声在门外响起,浮玥知道现在肯定不早了,要不然她绝不会唤醒自己。
昨日荒唐的一幕幕又被忆起,避开眼不想去看那张此时此刻令自己格外想打他的脸,没好气地将他埋在自己颈侧、甚至有越来越往下趋势的大脑袋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