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板抓了抓头,说道:“小哥,你这个问题,还真不是头一遭听见,算上你,怎么都有十来个人问过我了。”
火小邪神色一紧,忙道:“怎么?都十来个人问过你了?”
张老板说道:“是啊,什么打扮的人都有。”
火小邪啧了一声,问道:“那你到底知不知道?”
张老板愁道:“我从小就在王家堡生活,都四十多年了,哪里石头缺了一块我都知道,可就是没有听说过我们这里有什么青云客栈。五十里外的平成镇倒有个踏云客栈,就是没有青云客栈啊。”
火小邪追问道:“青是青色的‘青’,云是云彩的‘云’,有没有读音相似的客栈?”
张老板说道:“这个字怎么写我知道,在你前面来问我的人,也是这么说的。可真是没有啊,没有青云客栈。”
火小邪叹了口气,低声自语:“看来青云客栈根本就不是一个住人的客栈。”火小邪看着张老板,继续说道,“这样吧,张老板,你没有回答出我的问题,这个住店嘛……”
张老板十分恳切地看着火小邪。
火小邪从怀中摸出一个铜钱,丢在桌上,说道:“我就这么点钱,你看我能住哪里吧?”
张老板看着桌上的钱,面露难色,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捡了起来,塞进袖子里,说道:“那……那只有住柴房了。”
火小邪说道:“行啊!那就带我去吧!小爷我不是出不起钱,可我就是喜欢睡柴房!”
张老板只好招呼着店小二,让店小二带着火小邪去后院的柴房。
火小邪刚想跟着店小二走,张老板在身后叫他:“这位小哥,问你个问题。”
火小邪哼道:“还有什么要问的?快问快问。”
张老板说道:“敢问一句,你们找这个青云客栈是有什么事情吗?”
火小邪笑道:“想知道啊,给我三枚铜钱我就告诉你。”
张老板赶忙把袖口中的钱袋一捏,连连说道:“怎么你们都是些怪人,不说就不说,我也不想知道了。”
火小邪说道:“我可给你机会了啊。”说罢一挥手,对店小二说道,“走吧,带我去柴房。”
店小二领火小邪进了柴房,有气无力地说道:“就是这里啦,茅房在出门右手边尽头。”
火小邪看了看,说道:“不错,不错,你们这个柴房不错!上好的睡觉处。”
火小邪走到干草堆边,一屁股坐了下去,见店小二还站着不走,说道:“那你就走吧,还等着我打赏不成啊?”
店小二突然谄媚地笑了笑,说道:“这位小爷,我有个消息,和你要找的青云客栈有关,你听不听?”
火小邪坐直了身子,说道:“哦?那你说。”
店小二说道:“小爷,这哪能随便说的啊,你给我三枚铜钱,我就告诉你。”
火小邪骂道:“没有!你能知道什么?懒得听。”
店小二赶忙说道:“别啊,一枚铜钱,给我一枚铜钱,我就告诉你,保证物超所值!”
火小邪略略一想,说道:“行,你说!”
店小二伸着手,眼巴巴地看着火小邪,说道:“小爷,先给钱。”
火小邪骂道:“谁还会赖你的!”说着摸出一个铜钱,丢给店小二。
店小二赶忙接了,连声称谢,然后神秘兮兮地说道:“小爷,我们这客栈里有两个单间,平时也没有人愿意住,不过昨天晚上,有一个找青云客栈的人住进去了,就再没有看见他出来。”
火小邪一愣,问道:“什么样子的?”
店小二说道:“小爷,这又是一个问题了,要么您再给我一个铜钱?”
火小邪骂道:“你要说就说!信不信我告诉你老板去,看他怎么收拾你。”
店小二慌了神,说道:“别,别,小爷,你可千万别和老板说,他会打死我的。哎呀,你怎么这么抠门啊?太狠了你!”
火小邪骂道:“你当我赚钱容易啊?要说就说,不说就走,你自己掂量,反正说出来我就不告诉你老板了。”火小邪抓店小二的把柄,一试就准,这多亏了火小邪在奉天城市井中打滚,摸索出的识人相面经验。
在贼道里面,判断一个人好不好偷,要有“三道眼”,一看面相喜善富贫,二看身手迟重缓快,三看脾气冷暖愁困。像这种店小二是不是害怕店老板,耐不耐得住恐吓,几乎全写在脸上,火小邪一看就知,一问就明。哪像现代的一些小贼,以为人长得胖,就定会在身上藏金戴银,而且皮肉太厚不敏感,便下手去偷,没准偷到个刚被炒了鱿鱼的厨子,体胖但身手敏捷,不仅偷不到,还能让厨子拿着菜刀追砍几条街;又没准偷到个看似粗笨、实则精细的悍妇,让悍妇五爪齐伸,抓个满脸花。
店小二连忙说道:“我说……我说就是。嗯,那个……那个客人,我也不知道是男是女……”
火小邪说道:“得,幸好没给你钱!”
店小二说道:“不是我蒙你,是那个客人穿着大袍子,个子不高,脑袋包得严严实实的,声音又尖又细,听着好像是男人,也好像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