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景天突然说出这么一句大煞风景的话,把在场众人都弄了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是好笑,人人都不自觉地抽了抽鼻子,闻了一闻。那几个东北军的干将,更是把肩膀抬起来闻了闻自己的腋下。大家互看了两眼,尽管没有说话,却都是暗道:“哪有什么汗臭味?”
张四爷面皮有点发烫,心中骂道:“就算你们是火家的人,也不该这么放肆吧!”
张四爷喜怒不形于色,也故意闻了闻,说道:“哦,可能是这里护院的家丁不喜欢洗澡吧!”众人本对严景天这些人就不太待见,郑副官心中的不悦更是已经摆在脸上,正想埋怨两句,听张四爷这么一说,也都作罢。
张四爷给自己找了个台阶,继续说道:“严兄弟请退后一步,我要取宝了。”
严景天干笑一下,说道:“那好,那好!”说罢也退到一步之外。
张四爷抖擞了一下精神,看向周先生。周先生将手中一硕大的风水盘摆了摆,向张四爷点了点头。
张四爷神情专注,搓了搓手,就要伸出去。早就等候在旁边的两个同样穿着法袍的男子,也端着盛水的银盆等物,靠了过来。
严景天说什么汗臭味,在场众人不过当成是个不合时宜的玩笑,而有两个人听到这句话时,却吓得全身冷汗直冒。这两个人就是正静静趴在佛堂屋顶的黑三鞭和火小邪。
原来自从火小邪和黑三鞭待在一起了以后,黑三鞭便仔仔细细地询问了火小邪进入佛堂的方法,觉得确实有惊无险,于是他算计好偷女身玉的法子,由火小邪带路。真的如同火小邪所说,一直爬到这佛堂上面来。黑三鞭本想佛堂中无人的时候,偷摸着下去,将女身玉的宝胎取了。谁知今天整整半天,佛堂里一直密密麻麻地人来人往,而且始终有人看守,所以一直没有找到机会下手,也就只好一动不动地趴了大半天。
火小邪这种流浪儿,就算是夏天,也不经常洗澡,更别说这寒冬腊月的,所以身上发汗一多,就有一股子汗臭味。黑三鞭和火小邪相处时间长了,平日里也就闻不出来。他们两个在佛堂屋顶趴着,佛堂里火烛高烧,暖气都涌在屋顶,尽管他们穿得不多,但屋顶既不通风,温度也高,所以两个人都已然一身臭汗,彼此都能闻到身上有股子汗酸臭味。
那严景天一说有汗臭味,他们两个人做贼心虚,以为是下面那个灰袍男人闻到他们的气味,更是冷汗直冒。火小邪忍不住,身子吓得轻抖。好在黑三鞭不是寻常人物,尽管也是心惊,但只要火不烧到屁股上,就不会自我暴露。他伸出手去将火小邪嘴巴捏住,不让他再乱动。好在张四爷并没有在意严景天的话,又拿了其他理由自我解嘲,没有什么反应,这才让黑三鞭和火小邪松了一口气,知道躲过了一劫。
严景天看着张四爷取宝,心中暗笑:“这个张四,还以为他能有什么本事,看来只不过是个掌宝的而已,不听我的警告,随便你好了。”
张四爷此时全神贯注,慢慢戴上细羊皮的手套,紧紧盯着女身玉的小腹,探出一只手去,按入小腹中。只见女身玉小腹中光华闪动,似乎有什么能发光的物件被惊动之后终于显形。张四爷心中喝了声好,低声喝道:“拿药水来!”旁边一个端银盘的男人赶忙上前。张四爷又喊道:“鸭嘴钳!”另一个男人连忙将一把钳头宽大形如鸭嘴的钳子递到张四爷手中。
张四爷将这钳子小心翼翼地插入女身玉的腹中,顿了一顿,说道:“灌!”
拿银盘的男人上前,顺着张四爷持钳子的手慢慢倒水,那水一片暗绿色,也不知道是什么做成的。只见灌了片刻,猛听咝的一声响,从张四爷双手之间猛然冲出一股子酸腐臭味的黑气。众人都惊叫一声,猛然往后退去。
周先生赶忙喊道:“请各位勿慌!这气已经无毒,刚刚被药水化掉了!”
女身玉小腹中的黑气冒了一阵也就散去。张四爷身子动也不动,双手继续向内插入,喃喃自语道:“竟然是一对玉胎,奇了!”
众人再次围拢,大气都不敢出,牢牢盯着张四爷取宝。
女身玉腹中光华渐盛,那光华在女身玉的玉体中流转不停,映得整个人体一片透亮,真如九天仙女下凡一般。火小邪在屋顶,看得也是痴了。
张四爷嘿嘿笑了声,嘴里喝了声:“出来!”双手一抖,只听咔啦一声脆响,那女身玉从腹间轰然断成两截,张四爷手一提,一团光芒顺着张四爷的手,离开女身玉的腹中。
张四爷长喘一口气,将手掌摊开,说道:“各位!这就是女身玉的宝胎,也叫作玉胎珠。今天我们也是造化,竟然是一对!”
只见张四爷手掌中,赫然躺着两个并不圆润的珠子形状的东西,猛然看去,更像是两块毫无规则的石子。只是这石子一看就绝不寻常,随着张四爷的手掌转动,有光芒从这两块石子的各处透出,或红或黄或红黄交错。
众人看着这两块石子,都是痴了。郑副官说道:“怎么不是珠子?”
张四爷答道:“郑副官糊涂啊,玉不磨不成器,哪有玉珠是天然而成的?都是要打磨的。”
郑副官恍然大悟,面露喜色,说道:“咳,真是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