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洺,你想嫁给太子?你可知道,即便是我这个将军府的嫡女也未必能入得了太子与贵妃的眼,何况你程洺,未嫁之身就先有了太子的孩子。想要凭着孩子就能圈住一个男人,还想用幼子保住自己后半生的荣华富贵,真的是可笑。太子与贵妃那样的人,只在乎眼前的利益,绝不会将你的死活当成一回事。你有用,便是最好的盟友。待来日你无用,她们就将你弃置如敝履。既然你那么喜欢太子府,便让我顺水推舟报了上一世的“恩情”,送你一份大礼。让你程洺也知道知道,太子府是什么龙潭虎穴。想到此处,苏绾抬眉,正看到李忱正在屋檐上晒太阳,忽的心上生出一计。本来还想如何能引得程洺心动又不会让她对自己产生怀疑,这不是马上就送来办法。“李忱,下来!”闻言,李忱愣了愣,一翻身便从屋檐上落了下来,犹如一只燕子般轻巧。动作利索好看,轻盈如蝉翼般。苏绾马上想到爹爹夸李忱,说李忱的功夫不论是动作的准确性,致命性,还是说外在的观赏性而言,都是绝美。从前不曾留意过,今日只是这一翻身,便看得出分毫。只见李忱身子站定后,顺势懒洋洋的靠着柱子,打了个哈欠,“姑娘,若是你要去见那个人,李忱便不去了,实在没有睡好,不若姑娘改日再去?”李忱建议完,不着痕迹的看了眼苏绾,只见苏绾悻悻回答,“说什么呢,我不是去见他。”看来这丫头倒是涨了点记性,知道最近还是不要去见程濯比较好,那日若非她一意孤行要去见程濯,许是程濯还不必挨这顿暴揍。闻言至此,李忱挑眉看向苏绾狐疑道,“那你为了何事?”“你,你能不能,能不能?”苏绾有些犹豫,咬着下唇,却还是直接说道,“我想要一份中书君的墨宝?”这李忱前几日才受了中书君的伤,如今会不会有些唐突。那日他伤的极重,这几日也未曾好好关切他的伤势,而后苏绾马上又换了语气说道,“你,你若是为难,我也。。。。。。”不等苏绾说完,李忱诧异问,“你要那作甚?”“我,我,我想送人。”苏绾开口,而后不敢看李忱的表情,“真迹也并非找不到人,可是若是我放出风声去寻,岂不是人人都知道是我买的。”“你既想要这个物件,还不想让人知道是你买的。如此想来,是要送给谁?”李忱接过话,将苏绾的心思一句道破。说完,苏绾面露不好意思的看向李忱。只见他不再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而是饶有兴致看向苏绾,少年剑眉星目,神情流转之际都透着英气,李忱的这个长相不似太子那般有这皇家的威严,也不似程濯面露书生的文气,李忱更像是个少年将军。苏绾似是下一刻就会跨上骏马驰骋沙场,浑身都是金戈铁马的杀伐果断。转念间有个念头直击苏绾的内心,所以,这样的长相与中书君居然是个断袖?苏绾怎么都无法想的明白。看着男人不言语,她有些担心,莫不是这李忱不愿意出卖自己的色相,不过是墨宝,他也没法弄到么?“怎么?你们的。。。。。。你们的情谊?墨宝也很难要到么?”苏绾试探的问道,生怕自己的用词会不经意之间伤了李忱的自尊。毕竟,断袖并不受世俗认可,与苏绾这样死过一次的人,其实人生在世便是活一个痛快,断袖若是快活的,也不是不可。“想要哪一类的,我来解决。”李忱应下此事。苏绾倏地抬眸看去,李忱坚定的回答,这回答苏绾有些意外,嗫嚅道,“不若你先去中书君那里问问看?”毕竟二人有了龃龉,也不见得那中书君就会买账,“文学大家,到底是会迂腐一些,若是予以财帛恐会伤了中书君的脸面,送出去倒显得我侮辱了他的才华。”李忱闻言,心中嘀咕,哪里会侮辱。我若是有钱也不会去卖砚台了。大抵人人都如苏绾这般思量,所以自己才会这么清贫吧。中书君的名声有价,自己却没挣到钱,都是京城那些自诩文采斐然之辈。“只要是中书君的便好,人人都想要他的东西,一块破砚台能让程喻欢喜,定是能解我难题。”苏绾说罢看他神色如此笃定,看来与中书君的关系匪浅,苏绾咬咬唇歪头,再进一步试探,“既如此,不若你劝劝中书君入仕?太子与三皇子都眼巴巴的盼着能劝说这位中书君入仕。。。。。。”苏绾想试探李忱究竟知不知道那中书君的来头。只见李忱的目光久久留在苏绾脸上,歪着头问道,“你这是要我去色诱?”“是也不是?”这话说的极慢,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李忱慢慢逼近苏绾,“不曾想,姑娘竟是这样的人?”苏绾被这话噎住,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马上收了收目光,“不过与你闲话几句,那中书君既然学识斐然,难道从未想过入仕之事?”入仕?少时曾有过雄心壮志,李忱亦与父亲说过稚子之愿,那时候的懵懂之愿来自对父亲的仰望,那样一个驰骋沙场效忠君父的柱国。想至此,李忱苦笑一声,“不过是心中有惑无法开解,入仕?从未想过。”若那人杀了自己的父亲,我李忱不仅不会入仕,我还要亲自向他问个清楚,为何如此为斩杀忠良。李忱心中暗暗念一句。苏绾听听空洞洞的一句话,有些不太懂,他这是说自己还是说中书君。过了半晌,李忱才反应过来回了一句,“他不会入仕的,曾说起过。”苏绾悻悻点头。“至于你所托之事,我会去办好的,放心吧。”闻言,苏绾竟觉得无限的安心,她有些不明白这安全感来自何处?一直到李忱将中书君的手札四册之一拿给苏绾,她才恍然有些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