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段启蒙在一阵语塞过后,终是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他对着田旭凡满怀歉意地说道,“是段某考虑不周了,这段时间确实是辛苦了田丹师,还请田丹师勿要责怪。”
段启蒙自然是能够体会田旭凡的心情的,毕竟,他这一个月也是焦躁难耐,精疲力竭。而田旭凡,日以继夜投入在炼丹之中,他独自一人扛下了整个炼丹阁的压力,他的精神压力确实会很大,尤其是他的身体,在这种超负荷状态下,的确会扛不住。
段启蒙自知是自己的压迫,导致田旭凡工作超量,压垮了身体,他打从内心里感到抱歉。
说完话,段启蒙还对着田旭凡躬身一礼。
见状,田旭凡神色一惊,连忙道:“段掌柜您这是干什么?”
段启蒙深深地摇了摇头,他仍旧是带着满面的歉意,对着田旭凡无奈地开口道:“这段时间炼丹阁的情况确实是很糟糕,我忙着处理各种事务,倒是把田丹师你的处境给忽略了,这一点,真的是我的错,怪我考虑不周。不过现在好了,我又找来了一位炼丹师,从今天起,田丹师你就再也不需要像之前那样一个人辛苦炼制丹药了,我们炼丹房的压力,肯定要减轻了。”
说了这么多,段启蒙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留下田旭凡。他十分清楚,倘若田旭凡真的走了,那么,炼丹阁的情况只会比以前更糟糕,毕竟,田旭凡再怎么说也是老牌炼丹师,连他都撑不住一个炼丹阁,吴百岁一个新来的炼丹师,又怎么可能独自一人支撑下来。
所以,要想炼丹阁的局面好转,段启蒙就必须要留住田旭凡,为此,他不惜放低姿态,真诚请求。
“又找了一位炼丹师?”田旭凡闻言,不禁愕然反问。
他十分惊奇地扫视着在场的人,最后,他的目光,定格在了脸生的吴百岁身上。
吴百岁没有避讳,见田旭凡看向了自己,他立即就冲着对方微微一笑,并礼貌地开口道:“你好。”
田旭凡却是没有回应吴百岁,他满面复杂地打量着吴百岁,眼神里含着令人捉摸不透的深意。
段启蒙见田旭凡没有一口回绝了,他知道有机会,于是他连忙继续对着田旭凡好言相劝道:“这段时间确实是辛苦田丹师了,感激的话我就不多说了,这样吧,你暂且回去休息些日子,等到你觉得身体舒服了些,就再回来,到时候,我一定好好补偿你这段时间的辛苦劳作,你看如何?”
段启蒙用商量的语气对着田旭凡建议道,只要田旭凡不离开炼丹阁,那么,段启蒙愿意给田旭凡足够的休息时间,也愿意给田旭凡足够的补偿费用。
“这。。。”听到这里,田旭凡却是有些犯难了,他坚决离开的话再也说不出来,可是,要他继续留下,他也做不到,他陷入了进退两难的纠结中。
“田丹师,我们炼丹阁的处境你也应该知道,这段时间,我已经为炼丹师短缺这事,耗尽了心神心力,如今我好不容易找到了新的炼丹师,解了炼丹阁的困境,若是这个时候你离开了炼丹阁,那我可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就当帮我这个忙,继续留下来,好吗?或者说,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大可以提出来,我们再好好商讨商讨。”见田旭凡犹豫不决,段启蒙不惜用卖惨来继续劝诫田旭凡,他想要用这种方式,博得田旭凡的同情,让他留下来。
当然,如果田旭凡真的有什么特殊的要求,他也会竭尽所能地答应下来。
“可是我。。。”对此,田旭凡依旧是一脸的为难,好似是有什么话难以启齿,看着像是有难言之隐。
段启蒙看得出来,田旭凡是有点想答应的,自己的劝说几乎是要成功了,就只差最后一点火候了,于是,他趁热打铁,准备继续加把火。
可就在这时,炼丹阁的外面好似产生了不寻常的动静。
紧接着,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忽然跨越无尽虚空,传到了炼丹房之内:“田丹师,我们约定的时间到了哦,你还要丹香坊等你多久呀?”
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清脆悠扬,灵动乖张,又带着一丝魅惑之意。
一听到这声音,原本还犹豫不决的田旭凡顿时脸色大变,而他那因为疲劳过度而蜡黄的脸上,也骤然浮现出了一丝紫红之色,如猪肝一般,显然,这一刻,他是十分尴尬的。
段启蒙听到这话,脸色亦是大变,他十分诧异地看了一眼面前的田旭凡,眼中充斥着浓浓的不敢置信:“田丹师,难道,你也是决定好了要去艾楚楚的丹香坊?”
丹香坊,是御灵城中另一个规模较大的炼丹之地。
而艾楚楚,则是丹香坊的女掌柜。
这一个月来,段启蒙炼丹阁的炼丹师接连被挖走,正是这个艾楚楚的杰作,他对艾楚楚可谓是恨到了骨子里。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偏偏这时候,段启蒙还愕然得知,田旭凡想要离开炼丹阁的真实原因,竟然也是想要投奔丹香坊。
这个田旭凡,并不是真正操劳过度承受不住,他只是找好了下家,才如此坚决要离开。
意识到这一点,段启蒙心里顿时就充斥了无穷怒火,他接连被自己的炼丹师背叛,他原以为,田旭凡是最忠诚的一个,不会背叛他,他刚才还觉得田旭凡为自己炼丹阁付出了太多,而心生愧疚,也有些感动,但没想到,一切都是假象。
而,更让段启蒙愤怒的是,这个艾楚楚猖狂至此地步,竟然直接上门来讨要自己手下的炼丹师,这简直是岂有此理。
吴百岁看到段启蒙似乎气到要爆炸了,他当即就明白了眼下的情况,他不禁一脸深意地看向了田旭凡。
此刻的田旭凡,脸色还是胀红的,整个人显得很不自在,他的眼神飘忽不定,嘴唇翕动不停,吴百岁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却感觉,他似乎是在咒骂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