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第二十八章 竹筒饭（第1页）

“咕噜咕噜——咕噜噜——”沸腾的开水中，翠绿的竹节变了颜色，桐素用筷子将竹节从锅中捞出来放在一边放凉。李嬷嬷端着淘洗干净的米过来，将还有些温热的竹筒拿在手中灌入大米。桐素也没闲着，打了两个也鸡蛋，又将前几日采回来的蕨菜切碎放盐腌好。“用这些芦苇叶把竹筒口扎紧，不然一会儿米饭都溢出来了。”桐素扯过来几根龙须草，三五根一起编成更结实的草绳递给李嬷嬷。“夫人，这样您看行吗？”李嬷嬷拿不准，将绑好的竹节给桐素看。“对，就是这样！”桐素一直知道李嬷嬷手劲儿大，让她干这个事情果然没错，“都放进去吧，我加点柴火继续煮，估计要一两个时辰。”“奴婢再去后面捡些木板回来。”李嬷嬷看着烧得差不多的柴火，往教斋那边走。幸好这里腐烂破损的窗户和房门都是木质的，是不费力气的柴火，不然现在这个天气，外出去找柴烧，恐怕是燃不起火的。桐素和李嬷嬷两个人都有些饿了，拿着先前剩下的野果啃了几个勉强充饥。桐素恢复了些体力，干脆趁着这个时间，在一旁没有铁锅的灶膛上煮给谢予安准备的面糊。现在条件没刚上岛时那么窘迫，还能给谢予安额外加一个野鸡蛋进去，只有些咸味的面糊，这下也算是有些荤腥了。“嬷嬷，你看着火，应当还有半刻钟就能熟了，记得掀开一个竹筒看看，我去给将军喂今日的面糊。”桐素临走前交代了几句。“夫人放心去吧，奴婢在这里看着呢！”李嬷嬷见火小了许多，又添了一根柴火进去。如今谢予安稍微恢复了些，喂他进食已经比刚开始好了不知多少倍，不用一刻钟就结束了。待桐素回到厨房，李嬷嬷已经将竹筒从锅中捞出来，放进一旁的冷水中搁置好了。“都熟了吗？”桐素放下手中的碗，边走边问。“奴婢掀开看了，还用筷子戳过都熟了才捞出来的。”李嬷嬷放下手中的抹布回话。“那我将鸡蛋和蕨菜炒完，马上就能吃上饭了！”桐素将备好的菜端过来，倒油、放盐、炒菜、调味一气呵成。泛着油光的金灿灿炒蛋香气四溢，淡紫色的蕨菜配上红彤彤的干辣椒，色彩丰富。虽然只是简单的两个小炒，但在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李嬷嬷眼中，却是难得的馐珍佳肴。“将菜端到桌子上去，我把竹筒饭劈开。”外边下雨，院子里的石桌不能用，桐素便从谢予安躺着的房间里搬了张勉强能用的桌子放在厨房。虽然缺了个桌腿，但好歹还能站得住，垫个石头当饭桌完全没问题！“砰！”桐素拿菜刀放在竹筒口，对准后用力一刀劈下去，竹筒一分为二，里面的米饭只有一些粘在刀上，其余的都粘在竹筒两边的竹壁上。“还不错，都挺成功的。”桐素一连劈开几个，都没发现生米或者是糊米。“用竹筒就着吃吧，还能少洗几个碗。”白天要干不少活儿，能偷懒的时候就稍微偷偷懒吧。桐素将小臂粗的半边竹筒放在桌子上，招呼李嬷嬷吃饭，自己也拿起筷子去夹菜。软硬适中的竹筒饭，拌上用油炒碎的野鸡蛋，竹子的清香经过烹煮很好地融进了米饭中，混合着鸡蛋的焦香一起放入嘴中咀嚼，俗气的烟火和雅致的竹香在嘴中碰撞，别有一番野趣。桐素和李嬷嬷都很满意今晚这一顿，虽然米饭没煮够，两人都只吃了个半饱，但总归是尝到米饭的味道了。李嬷嬷抢着收拾厨房，桐素也没和她客气，睡前看了一眼泡在竹筒中的稻谷，回房倒头就睡。雨水接连不断，黑沉沉的天空没能透出一丝光亮，明明已经是巳时（早上九点到十一点），可外面仍然是雾蒙蒙一片，连路都瞧不真切。简单煮了些粥喝，拌着昨晚剩下的蕨菜，吃完今日的早膳，桐素便叫上李嬷嬷一起出门。幸好棕榈树离书院不远，就在上山石阶的左侧，棕榈树前的杂草还留有昨日桐素进去的痕迹，往两边倒的杂草，很大程度方便了今日李嬷嬷进去。“嬷嬷，就是这种棕榈树皮，最好要完整一些扒下来。”桐素扯着深褐色的棕榈树皮，将位置让给李嬷嬷。“夫人，这些树皮太硬了，要想完整扯下来，恐怕得先用刀割出些口子来。”李嬷嬷上手试了试，果然能将树皮扯下来，就是大小都不太如意。“刀给你，你试试看？”桐素将手中的柴刀递过去。“飒飒飒——”李嬷嬷拿着柴刀，贴着棕榈树的树干开始割，将最难扯下来的部位割开后，一用力，竟然将整扇树皮都扯了下来。“咳咳咳！”扬起的棕榈树灰尘，被李嬷嬷吸进嘴中，连着咳嗽好几声。桐素站的远些，灰尘没影响到她，看见咳得难受的李嬷嬷，忙上前帮李嬷嬷拍背。等李嬷嬷缓过来，桐素捡起地上那一大片棕榈树皮时才发现，树皮居然不只有一层，“一二三四……”桐素细数一下发现居然有四层！她再看看已经露出些许青皮的棕榈树，猜想应当是李嬷嬷将树皮割得深了些，本身她力气又大，才一把将四层棕榈树皮都扯了下来。“夫人，这些够了吗？”李嬷嬷见桐素还站在棕榈树旁边，以为树皮还不够，正要再动手。“够了，这些已经够用了！”桐素连忙拦住她，“我们回去，你先烧点水喝，免得晚上嗓子疼。”桐素知晓她刚刚咳嗽喉咙肯定不舒服，也没让久留。二人回到院子里，桐素将得来的棕榈树树皮平铺在地上，让李嬷嬷搭把手。二人扯着树皮一头一尾，花了小半个时辰，出了一身汗，才将四层棕榈树皮完整地撕开。“夫人，这些就能做成蓑衣了吗？”李嬷嬷看着静静躺在地上的树皮，满心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