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第二十二章 油煸春笋（第1页）

铁锅中升腾的热气不断往上涌，被切成均匀大小的春笋片在锅中翻炒，随着温度的升高，春笋片慢慢变色，独特的鲜香随着热气一起飘向门外。李嬷嬷自知不久前才得罪了桐素，便是已经被里面传出来的香味引得疯狂分泌口水，也不敢进去。厨房里的烟囱许久没人打理，早就堵住了，现在满屋子飘着烟，桐素在里面被熏得睁不开眼，又匆忙清炒了一盘红薯叶，将清水倒入锅中，厨房的烟才消散了些。“李嬷嬷，进来端下菜！一会儿我们吃饭了！”桐素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李嬷嬷一听，马上扭着身子答应：“诶！夫人，奴婢这就来！”“夫人，碗筷放这里，一会儿奴婢洗就成！”李嬷嬷殷勤地笑着。她现在手上还端着一盘冒热气的春笋，光是这香味就勾得她咽口水，哪里还记得之前桐素斥责她的事情。“好，辛苦你了。”桐素也没和她客气，转身将灶台上热着的面饼拿在手里，“放到外面的石桌上吧。”院子里的石桌收拾得干净，而且还结实，现在已经成了桐素眼中理想的餐桌。“夫人，奴婢刚刚一时失言……”李嬷嬷生怕桐素心中生成隔阂，放下手中的菜后，站在一边低声道歉。“我刚刚也情绪不好，没有别的意思，我们只是看待问题的角度不一样，不是你一个人的错，你下次若是害怕谢将军，你不过去就行了。”桐素放下手中的面饼，看向李嬷嬷。其实刚刚她生气，也只是迁怒罢了，被戳到伤心的往事，自然情绪也不稳定，现下冷静下来，气早就消了，不然她也不会喊李嬷嬷一起吃饭。“多谢夫人宽恕。”李嬷嬷朝桐素行了个礼，态度恭敬。虽然她才跟着桐素小半月，但这些日子桐素的性格和能力她都看在眼里，也相信在这个岛上跟着桐素才能活下去。今日的道歉，是惶恐之下做出的最好打算，也是对桐素真心的臣服。“谈不上宽恕，我也有错，坐下一起吃吧。”桐素见李嬷嬷还站在一边，招呼她坐下。“夫人，您吃完奴婢再吃，现在坐下，不合规矩。”李嬷嬷先前随意些，不过是心中还不服被一个乡下丫头骑在脑袋上。但现在已经认了桐素做主子，刻在意识里的规矩让李嬷嬷不敢放肆。“这岛上除了谢将军外，就你我二人，谁同你讲规矩？”桐素瞧出她微妙的变化，笑着开口：“你便是要讲规矩，那在这个岛上，规矩也是我定不是？快些坐下！”“多谢夫人。”李嬷嬷心下触动，在桐素对面坐下。“尝尝我的手艺？”桐素还记挂着李嬷嬷说春笋没油水不好吃的事情，将炒好的春笋往她那边推过去一些。“奴婢在门口就闻见香味了，这春笋指定好吃！”李嬷嬷终于等到桐素开口，放心夹了一筷子春笋送进嘴中。入口是清新的竹笋香，咬下去爽口清脆，咸味混着茱萸微辣的刺激感，更好地中和了春笋的涩味，让嘴中的口感变得丰富。油煸过后的春笋不仅没有寡淡无味，李嬷嬷反倒吃出一股肉香，“夫人！这里面放了肉吗？怎么这么好吃！”“哪里去给你找肉吃？是存在小库房里面的猪油，我用了一小块。”桐素发现猪油还能用时，再次被古人精妙的智慧震撼，她甚至没想过猪油能存放这么久不变质，哪怕连现代的防腐剂都做不到这个效果。“那也是夫人的厨艺好！这素菜都能吃出荤菜的味道来！”李嬷嬷这句话倒是发自内心的。她本想着稍稍克制一些，毕竟还是第一次和明面上的主子同桌吃饭，但是桌上的油焖春笋咸鲜适中，清炒红薯叶爽口鲜嫩，就连面饼都软糯有嚼劲。一时没注意，她便吃多了些，等反应过来，才发现桐素在盯着她看。“夫人，奴婢……奴婢只是太久没吃到正经饭菜，一时间吃多了，您别生气……”李嬷嬷着急解释，怕桐素怪罪。“你吃得多，证明我做的饭菜很好吃，我为什么要生气？我应该高兴才对！”桐素撑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李嬷嬷。她一开始选择做美食博主，本来就是享受这样的感觉。看着自己做好的饭菜，被别人都吃完的成就感，是任何事情都不能代替的。“你一会儿吃完，便将碗筷收拾好。”桐素享受做饭的过程，但却不爱收拾碗筷，现在乐得有李嬷嬷帮忙分担，自然能偷偷懒。“是，夫人。”李嬷嬷见桐素吃完了，碗中还剩下一个面饼，干脆裹着剩在碗中的红薯叶一起吃了下去，边嚼边道：“不能浪费，吃一顿少一顿！”桐素心中念着木桶，吃完饭稍稍休息了一会儿，就将横放在院子中间的竹子拖了过来，着手准备劈竹子。但桐素刚开始劈就发现手中唯一一把柴刀，在砍完竹子后变钝了许多，劈起来费力不说，半天都劈不开个口子。“看来得去磨一磨了。”桐素用指尖轻轻摸了摸生锈的刀刃，提着刀就往河边走。桐素在河边逛了一圈，才终于找到一块合适的石头，找了个能坐下的地方，慢慢开始磨手中的柴刀。莫约磨了一刻钟，桐素泼了些水在柴刀上，清洗了一下，又用手指摸了摸刀刃。虽然瞧着还是不太锋利，但比起刚刚，已经好太多了。“先凑合着用吧，现下也找不到其他的刀了。”桐素搓搓手上的泥，正打算起身时，眼尖地瞧见岸边的水草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莫非是河鱼……桐素顿时来了精神，缓缓将手从水中缩回来，生怕打搅了那边的鱼，小心翼翼踩着石阶过去。走近了才发现，那草丛里确实有一条鱼，瞧着个头还不小！说时迟那时快，桐素抬手用柴刀的刀背打在鱼的脊背上，晃了几下的鱼就这样被桐素砸晕，在水中翻起了白眼。“这法子没想到还真行！”桐素没亲自下河抓过鱼，但在网上也瞧过一些段子，本能地选择模仿，却没想到真让她得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