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拜见大人!”虽然是个宦官,但是刘珙倒是也极为恭敬。毕竟,不管怎么说,自己这个校尉也是人家捡拔的,而且在军中,这宦官也不像是其他阉人一样,擅权跋扈,反而对刘家父子极为客气。而且在刘珙看来,这康履能够在陛下面前得用,的确有他自己的本事。并非能征善战或者治理地方才是能人,康履这样的,同样是一种人才。“老刘进兵到何处了?”“禀大人,前部兵马已经进入到齐州、衮州境内,并且与水军合兵,莱州、潍州、青州、淄州、密州等地,尽皆被我们的兵马攻克,不过,除了一些要地留少数兵马驻守,各部兵马并未占据城池分兵。”“如今各地城池,大多是在投靠我们的义军手中。”“嗯!”康履满意的点点头,占领城池干什么?除非朝廷兵马直接打过来,还要守得住,现在他的目的是搅乱局势,而不是抢地盘。“金人可有什么动静?”“刘将军出兵之时,已经按照大人命令,先行遣骑兵封锁要道,能够拖延一段时间,不过按照推算,如今完颜宗弼部应该已经得到了消息。我们已经在济州、腾县、临沂一带多设探马,只要金兵有回师的迹象,立即收兵。”“不错!咱们的目的不是与他们交战!”刘珙说到,“大人,我们蟠龙军有两万兵马,哪怕金兵数万前来咱们也有一战之力,何必畏惧。”“你这小子!”康履毫不客气的给了他一巴掌,“咱们蟠龙军两万兵马,一个个都是宝贝,损伤一个咱家都心疼,跟金人死拼,而且还是没有意义的死拼,这等赔本的买卖咱家不干。”“只要能够让金兵回撤,咱们前方有主力兵马几十万,用得着咱们一个小小的蟠龙军?”“你小子给我记好,绝不能莽撞行事,以后有的是你立功的机会,可这次你若是敢蛮干,咱家让老刘揍你!”刘珙讪讪一笑,老爹打儿子,没处说理去。“对了,你还没说,你回来干什么,不是让你给各部兵马送粮草去了么?”“禀大人,咱们各部兵马在各城之中收拢了不少物事,粮米、金银,甚至咱们还截了两支给前方运送军械的兵马,得到少量战马以及不少箭矢、甲胄之类,因此,刘将军让属下运回来交给大人处置。”“这个老刘,什么时候这么实诚了,这些都是能用的到的,肯定先给咱们自己兄弟啊。”“嘿嘿,大人……都是咱们挑拣过剩下的!”康履闻言哈哈大笑,“我就说这老刘跟咱家这么久,不会如此实在。”“行了,咱家知道了,前方粮草可够用?”“大人放心,咱们的兵马灭了一些金人的贵族,还灭了一些交好金人的巨贾,缴获粮草极多,刘将军说暂时不必往前运了,前边儿的粮草根本不缺,甚至还分给了百姓以及义军一些。”康履闻言,极为满意,这仗必须得这样打才对头。否则,一仗打下来,兵马损伤不少,粮草、辎重、军饷花费甚多,最后只得到一座空城,有什么用?以战养战,便打边抢,不仅解决了后方补给问题,甚至还能大赚一笔,如此一来,麾下的兵马战力高涨,也不至于一仗打下来国库空了,纯粹赔本。反正只要他康履不要什么面皮和道德,蟠龙军就不会缺少粮米。没有钱、没有粮,敌人给我们送!打发了刘珙后,康履思忖半晌,而后决定将这些粮米直接送到宋军主力手中!虽说陛下从各地征调粮草,但是不仅极为困难,而且消耗甚多,自己运过去一船,就要比南方运过来三船,而且,这些东西蟠龙军吃不完,等回头撤走的时候也带不走,还不如先行送回去,给主力兵马以及朝廷减轻一些压力。有了决定,他当即遣人调运船只,反正之前从山东又征调了不少船,用来运东西最好不过。而且,只需要派遣几艘战船护航,一路沿着海岸线向南,这些近海之地小船航行也没什么问题。于是乎,刘子羽在前边儿咔咔各种收拢物资钱粮,康履不断征调船只,库库运往黄河一线宋军手中,好一个劫富济贫。到时候,吃着金人的两米、用着金人的军械,还要去打金人的兵马,简直是太匹配了……归德府的会战大胜,虽然自己也损伤不小,但是完颜宗弼依旧极为振奋,而且,麾下各部兵马士气也极高。至于山东方向的占据,完颜宗弼也得到了消息,不过他并不担忧,虽然这种情况出乎意料,可他并非没有准备。他在沂州、宿州交接的艾山,徐州之北的微山湖一带,同样布置了防线,借着地利,短时间内宋军哪怕渡河也无法顺利北上,他只需要直接弄死岳飞部主力,随后便可以顺流而下,直接将渡河的宋军拦腰截断。来个关门打狗,宋军过河的兵马越多,损伤越惨重。他分兵将虞城、谷熟拿下之后,便是率主力兵马东进,准备彻底剿灭岳飞所部的残兵败将。然而,就在他准备一棒子将岳飞打死的时候,北方的一封传报给他弄蒙了!‘齐州、青州一带,发现了大批宋军,宋军从海上乘巨舟而来,兵马数万之众,各州空虚不能敌,数州之地已经被宋军攻克。而且,各州府百姓攻打官府,蜂拥而起,各地损伤惨重,运送辎重、粮草的兵马被截杀,山东一线粮道被断……’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完颜宗弼猛地打了个激灵!宋军?从海上而来的宋军,直接去攻打山东了?而且还是数万之众?这怎么可能?大宋的水军的确要比自家强不少,可是,大军跨海不是做不到,而是风险很大,再说,如果是少量兵马还有可能,大量兵马需要携带的辎重、粮米得有多少?区区几条船就能够将人运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