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军试探的兵马,攻击方向正是金兵老将蒲察胡盏驻守之地。虽然未曾动兵,但是谨慎的蒲察胡盏派出数百探马,明暗监察宋军动向,因此,宋军初一渡河,便是被金兵察觉。得知消息后,蒲察胡盏计上心来,遣小股兵马假意布防吸引宋军视线,而后亲率骑兵绕到宋军侧翼。宋军与金兵守军遭遇,双方开战,战半个时辰,金兵败退,宋军谨慎并未追击,然而,就在这时,蒲察胡盏率两千骑兵冲杀宋军右翼,宋军刚刚息战,敌军溃走,精神正松懈下来,对方骑兵来的太快,宋军步卒来不及调整阵势,直接被骑兵冲散。宋军大溃,慌乱退走!蒲察胡盏率兵追杀数里方回,宋军损兵折将,只剩下不足千人逃回大营。同时,北方村寨遭受到金兵攻击,这些村寨根本无法抵挡金兵攻势,万千百姓被金兵驱赶,朝着宋军右翼冲击而来。李铎、林怀二人得知消息,神色凝重!“要不尽快请示岳帅?”林怀问道。李铎摇了摇头,“来不及了!”“可是,那些尽皆是百姓……若是先暂避一二可行?”“不可!我们是右翼,若是轻动,大帅的中军将会被金兵夹击,而且,北方毕进一线同样会成为孤军,解释,整个战线就崩溃了。”不待林怀再度发问,李铎便是猛地一挥手,“兄弟,慈不掌兵!我不能为了那几千百姓,让咱们近十万兵马遭受重创!”“若是有可能,本将自然也不愿意对百姓下手,虽然他们现在属于金人辖地,可终归是咱们宋人。可是,咱们十万儿郎,也同样有家室!若是因此让儿郎损伤,便是本将的过错。”“再者说,此战至关重要,归德府不能有失!”“一切责任和名声,自有本将承担!传吾将令,一应将士不得轻动,但凡金兵敢攻上来,不可犹豫、立即组阵御敌!”“传话给各部,金人以兵卒装扮成百姓,妄图动摇我军心,因此,不管是老弱妇孺,只要敢冲上来,便是敌人!”“末将领命!”林怀大声应和。滥杀无辜的确是不对的,可是在这战场之上,哪里有无辜之人!很快,金人驱赶着百姓便是直冲宋军防线!虽然有主将命令,但是看着那些和自己同样肤色、眼眸的面孔,一些兵卒还是下意识的犹豫起来!战场上,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然而,人性这东西,却是扎根在人心底的。有时候,不是人不知道对错,而是理性、人性、道德掺杂在一起,让人难以抉择。林怀见此,亲自率亲卫上前督战,连斩数名怯战之人,各部兵马总算是稳定了军心,一阵阵箭雨毫不留情的朝着用上来的百姓、金兵笼罩而去。百姓和金兵的哀嚎惨叫之声弥漫开来,不过,见了血的宋军反而失去了最后一丝怜悯之心!一蓬蓬箭雨落下,待到双方接近,宋军大阵主动出击,直奔金兵的方向,军阵所过之处,一切都被撕碎。金人的骑兵的确比宋军多的多,但是也并非是全员骑兵,实际上,初始女真人的主要兵马为步卒,直到接连击败辽国后,才积累了大量骑兵。如今,金人倒是不缺养马的地方,还能压榨蒙古诸部,给他们提供诸多战马,所以,金人的骑兵数量一直远胜宋军。但是,即便如此,也至少还有近半的兵马,同样是步卒。比如与宋军对阵的时候,同样有大量步卒组成军阵对敌,而后以轻骑兵(拐子马、连环马),游弋在宋军两翼,伺机而动。有轻骑兵骚扰两翼,找到机会便能够搅乱军阵,而步兵一旦被破阵,就会成为敌人收割的战利品。金兵的计谋未曾奏效,反而被宋军打的连连败退,后方主将夹谷吾里补亲率骑兵朝着宋军军阵左翼冲来!李铎趁机名侧翼向后退却,露出前部兵马一侧,夹谷吾里补以为是机会,直接与溃败的金兵狂攻这支凸前的宋军,然而,宋军早有准备,当即以巨盾驻守,金人如同狗咬刺猬一般,虽然围住了这部分兵马,短时间内却是难以破阵。恰在此时,林怀率少量骑兵绕后,李铎亲率后方兵马前冲,后方坐镇中军的完颜宗弼得到传报,赶忙遣兵前往接应。可是,行至半路,被毕进率兵冲杀下来,毕进奋勇当先,金兵概不能敌。不过,毕进兵少,冲杀一阵唯恐高地有失,便是再度退走。虽然未能彻底将金人援兵截断,可是,毕进却给李铎的兵马争取了更多时间。李铎调兵遣将,林怀虽然兵少,却是死死挡住对方退路,夹谷吾里补见势不妙,赶忙率兵冲杀林怀部兵马。林怀身中三箭却死战不退,以一千五百骑兵硬生生挡住近十倍的金兵将近半个时辰,麾下几乎损伤殆尽,金兵这才趁机闯了出去,不过,夹谷吾里补虽然杀了出去,可是他麾下一万多兵马以及最初始的那五千兵马,却只剩下三成残兵。右翼开战,而且战况不利,完颜宗弼令中军前压,同时,传令韩常主动出击,牵制宋军兵马,以免宋军趁势汇兵攻打夹谷吾里补一线。韩常命部将率一半兵马冲击张宪部兵马,而后,自己率兵直冲上清河南岸,横江军遣战船数十游弋在上清河之内,韩常以火箭退之,上清河一线被韩常的兵马截断,使得宋军张宪部成为孤军。韩常身先士卒,直接以骑兵冲击张宪军阵侧翼方向,付出了将近两千骑兵的代价,宋军阵势抵挡不住,被韩常率兵杀入阵中!张宪部兵马损伤惨重,急报岳飞,然而,此际完颜宗弼直接遣主力兵马冲击岳飞部中军,双方数万兵马死战在一起,岳飞难以分兵救援。见此机会,完颜宗弼一边以步卒牵制宋军各部,一边遣骑兵分割战场,让宋军各部不能相顾,一时间,宋军各部孤军奋战,张宪部折损严重,而且没有兵马支援,只能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