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然不是真心倾慕大晋的皇帝,她怕他还来不及。何况她早就听闻了,那大晋的新帝自幼体弱,不一定能活得过壮年。相比之下,倒不如嫁给越王。
奈何父亲命她,先嫁越王,再假意与新帝相好,若不能将二人操纵于手,便挑拨他们也好……
可眼下,她方才一示好,便遭遇了麻烦。
难道大晋男子便当真不喜,女子这样直白示爱吗?
早知如此,她便该再含蓄些。谁能知晓,世间还有这样男子,送上门的也不要呢?
萧弋迈入坤宁宫中,杨幺儿已经梳洗过后,坐在镜子前,手里捧着一本书,磕磕绊绊地读了两句,便没声音了。
室内燃着炭火,十分暖和,她身上的衣衫便难免显得单薄了些。薄薄透透两层裹在身上,萧弋一走近,便瞥见了她的脖颈、手腕上,都带着一点红痕。
大抵是前一日太用力了些。
萧弋挪开目光,便挨着她在桌案前坐下。
众人自觉退下,帷帘中便只剩下了他们二人。萧弋伸手去抓她手里的书,才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眯上了眼,迷迷糊糊又睡过去了。
她微微歪着头,额边的头发丝轻轻挠着她的脸颊,她便皱了下鼻子。于是萧弋伸手勾开了头发丝,顺带摩挲了一下她的脸颊。
随着他摩挲的动作,她的面颊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了浅浅的红。
一点香气缓缓飘荡而起,钻入他的鼻间。
萧弋一手将她揽住,轻咬了咬她的耳垂。她的耳垂小巧圆润,耳垂尖还透着一点粉,分外柔软。
他的动作放得极轻,因而一时间她并未被惊醒,只是本能地往旁边躲了躲。他的手恰好放在她的衣带上,她往旁边一躲,衣带就松了,衣裳滑开了来。
杨幺儿霎地睁开了眼,茫然四顾。
萧弋将她环抱在怀中,慢条斯理给她重新系好衣带,低声道:“今日读的什么?”
杨幺儿晃了晃头,才清醒了些。
她指了指桌案上的书。
萧弋一瞧,却是一本《诗经》,倒也不知她从何处翻出来的。
杨幺儿伸手翻动了两下那本书,低声道:“架子上拿的。”说罢,她还又补了一句:“皇上的架子。”
萧弋听罢,一顿。
她还会自个儿取东西了。
果真是越发长进了!
萧弋拿起那本书,随意翻过几页,道:“都背下来了?”
杨幺儿点了点头,张嘴便背了两三句:“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
复杂些的字,她已经能认得不少了,只是写还是要难上一些。
萧弋眸光闪了闪,他压住了杨幺儿搭在桌案上的手,嗓音低哑地缓缓道来,往日嗓音中的冷漠戾气都退了个干净:“文静的姑娘十分美丽,邀我于城角相会,却故意躲藏起来,叫我踟蹰……幺儿知晓这是讲什么的吗?”
杨幺儿满面茫然,只好扭头盯着萧弋。
却在扭头的时候,不小心擦过了萧弋的唇。她不自觉地舔了下唇瓣,然后微微拉开了和萧弋间的距离。
萧弋抬手揉了揉她的唇,将她的唇都揉得红了,这才淡淡道:“述男女之情。”
杨幺儿喃喃复述:“男女之情?”
萧弋将她的模样收入眼中,心底陡然升起了一股强烈的渴望。他知晓自己是贪心的。可世间谁人不贪心?他越是有情动时候,便也就盼着她同他一样。
他低声道:“男女之情,便是见着对方时,会为她的或喜或悲、举手投足所牵动。会心跳快,会情难自已,会想要同她有更亲密的接触……”
杨幺儿依旧懵懂地望着他,显然要她理解这样的事,是极为困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