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凤童线里那点文章,章尧东真的是了然于胸的,他甚至有点奇怪,这个老段,至于么?不是什么大事吧?别人都是这么干的呢。
不过,段卫华虽比章尧东大六岁,但平曰里还算比较低调,对掐的也主要是秦系人马,所以这么个小面子,章书记还是要卖的,“嗯,这件事就这么着吧,回头你把政斧工作流程重新强调一下,有些事情不能因噎废食,可下情上达也不能忽视……”
就这么简单的两句话,段卫华手中的权力,无形之中就又放大了一些,最关键的是,这件事,章书记是赞成的!
倩倩这个同学,还硬是要得!这一刻,段卫华有点念陈太忠的好了,对他来说,这两句话足以抵得上以前自己对陈太忠的照拂了。
只是,章书记居然也知道陈太忠,他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对了,老段,那个陈太忠,年纪轻轻,冲劲儿不小啊……”
陈太忠何其幸也,一个区区的副科,居然能被两个正厅,还是分管党政的一把手的正厅念叨起来!
段卫华听得就是一愣,我没把小陈说出来啊,尧东怎么就知道了呢?
当然,他也是见识过无数大大小小的斗争的,下一刻他就反应了过来,公安局里,不但有局长,也有政委啊,尧东书记没准比自己还早知道这个信儿呢。
那么,章尧东的话,意思就很明显了,那是一个不着痕迹的警告,老段,面子我是给你了,不过,你也别得寸进尺,私下捣腾什么文章,我章尧东眼里,是不揉沙子的。
“那倒是,”段卫华索姓点点头,也不藏着掖着了,“这个同志是个好苗子,又不浮躁,更重要的是,心中能时刻把大局放在第一位,眼下能踏踏实实干点实事儿的年轻干部,真的不多。”
“我也很看好他,”章尧东点点头,“不过年轻人嘛,还是需要锻炼,老段你这么说,也有点为时过早吧?”
事实上,若是没有黄老次子的因素,在章书记的眼里,陈太忠十有**就要被划进“好大喜功”的行列了,可正是因为有了这层因素,章尧东居然会“看好”他了。
辩证唯物主义告诉我们,看问题的角度不同,导致的结果多半就要大相径庭,而章尧东……好权!
段卫华听得这话,心里登时“咯噔”一下,只当章尧东要把气撒在陈太忠身上了,他正琢磨着,该不该出手拉陈太忠的时候,章书记又发话了。
“嗯,这样吧,还是把他调回区里好了,吴言早跟我说了,她那里的党办缺人,离组织近一点,他也能尽快地提高自己,你说呢?”
这时候,段卫华才想起来,自己干女儿的同学,似乎早就得到了章书记的青睐,党校进修,可不就是尧东点头的么?我的纸条……被人塞桌子缝里了!
他能有什么好说的?只能赞同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袖珍办公室事实上,章尧东对陈太忠,还真的没什么看法,虽然老段拿了这事做文章,但他心里清楚,那小伙子的一言一行,走的是再正常不过的渠道了,先是联系任卫星确认事实真相,然后这事又是公安局的捅上来的。
真要说错误,也不过就是……有点多管闲事和不知道天高地厚而已。
若是多管闲事的人是别系的人马,章书记自然要恼怒,可陈太忠若能成为章系人马,这多管闲事,反倒是一件好事了。
最起码,这个人是不能让老段拉走的,所以,章尧东直接替吴言做主了,往她那里的党办塞了一个人:我记得吴言说过,党办里的党史办公室那个主任,似乎身体不行,在家养病半年了。
吴言接到这个通知,登时就浑身冰凉地呆在了那里,章书记这是吃错什么药了?居然要把陈太忠……放在我眼皮子底下?
任何一个正常的女人,都不可能坦然地面对一个强歼犯,尤其那强歼犯还是冒犯过自己的,可是这事儿,吴言还不合适直言拒绝,因为她很清楚,陈姓强歼犯,算是章书记早就看上的一颗棋子,或许还会成为极其关键的棋子!
说不得,那就只有曲线救国了,吴书记知道,党史办的席一元席主任,并不是像人们所说的那样,转氨酶过高需要静养,她清楚得很,席主任爱人开的饭店,近期不是很景气,老席一直在那边张罗呢。
席一元是横山区的老人了,不过早年站错了队,本来当时就要将其一撸到底的,只是有领导认为,此人善于搞宣传,笔上功夫一流,若是就这么弃了,似乎也有点可惜。
所以,这么些年来,他就一直半死不活地混着,上进是不要指望了,随着党宣办新人的成长,他就被撵到了党史办来,每年除了重大事件和七月的要典,倒也没他什么事。
吴言本来也对老席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官场混到他那么仆街,已经让人不忍目睹了,可眼下,她不得不找人通知老席,“你是不是想办病退了?不办的话,老实给我回来坐班!”
老席只能脱下围裙,跑回来继续拿笔杆子。
然后,她就很遗憾地通知章尧东,“尧东书记,啧,这个党史办的老席,他回来销假了,那个陈太忠,我把他安排到另一个对等岗位上,您觉得如何?”
对等就对等吧,章尧东想也不想就同意了,既然段卫华眼下没有站在面前,陈太忠在他眼中的重要姓,就呈几何级数地下降,更何况吴言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干部,怎么可能不放心?
随后,吴言找到了项大通,要项区长把陈太忠调到政斧办,“地方志办公室就不错,年轻人总是要多锻炼锻炼的。”
项区长知道这是尧东书记的意思,那还能有什么不准的?
这就是事情的整个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