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大善人对埴县的贡献,不仅仅是因为在二十年前的饥荒之年,连官府都束手无策之时,他倾尽全家之力,让埴县全县民众无一人饿死。
更是因为他这些年来,将所赚钱财的一半,都用于埴县的建设,埴县的三个书院中有两个是他所建,连藏书阁的藏书,也是他托人四处收集而来。
他还让埴县穷苦百姓家的儿女,都有机会入书院求学。
如今邓家的生意虽是邓书和在打理,但实际掌权人仍是邓大善人,邓大善人早在几年前,便携妻子搬回了他的老家泉源乡,此次事件一出,邓大善人也拖着病躯返回了县城内。
此次邓书和虽罪不可赦,但有全县民众的万民书为邓家求情,最终邓书和只被判入狱十载,押回埴县服刑。
他的那些不义之财虽尽数充公,但都拨给了河渠署用于重建堤坝,剩下的钱,百姓捐了一小部分,官家又拨下余款,堤坝重建终于提上日程。
等这些事稍做了结,秋意已散尽,寒冬深入。
百里南带了一床锦被与邓书城一同前去看望邓书和,可牢内的情景让她大吃一惊,这屏风桌案,鲜果佳酿,一应俱全,百里南惊叹道:“啧啧啧,这条件,我都想住进来了。”
邓书和此时正懒散地靠在桌案处,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后,扬起嘴角道:“要不,我俩换?”
百里南笑道:“切,算了吧,看来锦被你是用不上了,我还是抱回去吧。”
邓书和笑了笑,指着百里南旁边的那处桌案,高声道:“别呀,多一床,更软乎,你放那儿吧。”
百里南唇角微微上扬,将锦被放在一旁的案几上,又将手中的卷轴打开给邓书和看,上面正是那两封密信上的字。
邓书和看到那些字时,眼神闪烁,明显有些不自在,他瞟了一眼旁边站着的邓书城,又支着颐看向百里南:“你不会是来套话的吧?我不知道,不晓得,不清楚。”
百里南见此便将卷轴收了起来,叹了口气,好言相劝:“江羽七他们已经知道这里面的内容是什么意思了,他托我告诉你,若是你想早点儿出去,就把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兴许能减个几年的刑罚。”
邓书和却不以为然:“知道还来找我?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邓书城也劝道:“哥,你若是真知道什么,就说出来吧?何苦在这牢里受苦呢?”
邓书和用他那大眼瞪了邓书城一眼,厉声道:“你还真是胳膊肘往外拐,你不是已经恢复官职了吗?怎么还有空在这里?”
邓书城低着头,委屈地说:“霁城离这里不过几个时辰的路程,往返也耽误不了我去当值。”
邓书和打了个哈欠,不耐烦地说:“行了,看到你们就心烦,要是没有什么好听的话,就赶紧走吧,我要休息了。”
百里南见此,摊了下手,随着邓书城一起出了牢狱,又带着关北轩辗转来到方蛮这里,依旧是那个骑射场,只是已入冬,没有几个人,显得有些冷清。
方蛮接过关北轩递过来的那个卷轴,展开后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合上卷轴认真地看着二人,道:“你们想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