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岩点头:“好吧,黄哥,回去以后,我会向情报部的首长反应这件事——但至于上级领导最终同不同意,这我就没办法保证了。”
黄山沉重地点头:“明白的,上面的事,谁都说不准。老弟你能尽力帮忙,我已经很承你的人情了——哎,官场啊,这就他妈是个王八蛋!
老弟,我知道你在心里笑话我,说我舍不得这顶帽子,我也知道自己是看不开,但是。。。唉,事不到临头,谁都可以这么说啊。权力这玩意,就跟毒品一样,粘上去就戒不掉了。我习惯这种生活了,习惯自由自在、一言而决了。你要我再无官无职像个普通干警那样听人使唤来回奔走,受人约束,这种日子我是实在过不下去了。我这人就是好强,就是不服气,受不了旁人的轻蔑。到时候被免职的话,与其被周围人指指点点,我还不如干脆下海去做生意去了。”
黄山也算是说得坦诚了,许岩倒也是有些触动。他安慰黄山道:“倒也不要急,山穷水尽疑无路,现在还有十一天时间呢,说不定很快,转机就会来了,事情还没到绝望的地步呢!”
黄山明显地情绪低落,但他还是强作笑颜地苦笑道:“但愿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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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许岩离开了黄山,从蜀都大学走路回家。
思来想去,反复辗转了好一通时间,许岩终于还是下了决心,主动给文修之打个电话——丑媳妇终究要见公婆的,自己忽然思乡病发作,一个招呼不打就从京城坐飞机逃回了锦城,把文修之的热情款待和娇滴滴的美人都给抛在了京城,这种做法未免太任性也不给文修之面子了。这件事,自己终究是要给文修之一个交代的。
电话刚响,文修之便接过了电话。他用一种很凶恶的口吻说道:“喂,岩子,你还舍得给我来电话啊?我还以为,你是不打算认我这个大哥了?”
许岩笑道:“文哥。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明白了?”
“哼哼,老弟,你不辞而别,偷偷摸摸地从京城逃回了锦城,这未免可太不给我面子了!我知道你无心做官。但你也不用这样防着我啊——我就是想让你做个副处长,又不是想让你去坐牢,你不愿做就明告诉我就是了,我还怕找不到愿做官的人吗?你怕我怕成这样,一声不吭就走了,难不成我还会飞到锦城抓你上任不成?”
文修之一通笑骂中带着埋怨,顿时让许岩那忐忑的心情安顿下来了:还好,文修之既然直接就提起这件事,就说明他并不是真的生气。事情既然说开了,那就不要紧了。
许岩解释了两句。说自己前两天情绪低落,心情烦闷,突然很想念家乡,订了张机票就跑回老家锦城来了,自己也知道这样不礼貌,要对文哥说声道歉的。
听许岩这么说,文修之显得很感慨:“朱小姐出了事,你心情不好,老哥我是明白的。老哥我也是那个年纪过来的人,少年轻狂。至情至性,重情念义。。。这个,我都能理解,咱们的关系。你也不用说什么道歉了——怎样,回到锦城之后,你心情好些了吗?”
“嗯,我好多了。。。”
“缅怀故人,适当的哀思是应该的,但过于沉迷于其中。不但会让人意志消沉,只怕还会劳神伤身。你还年青,还有大好的生活,将来还会遇上与朱小姐一样漂亮的女孩子——你过度沉迷于往事旧情,荒废了事业和人生啊,只怕朱小姐的在天之灵也不会高兴吧?所以——虽然这些话有些老套了,但老弟,还是请你节哀吧!
或许,我们可以考虑,为朱小姐的家人做点什么,也好告慰朱小姐的在天之灵?”
文修之说起朱佑香的家人,许岩就不怎么想接这话题了,他含糊地应了一声,然后迅速地转移了话题:“对了,文哥,这趟回锦城以后,我发现了一个事情,比较有价值的,该是跟我们F病毒调查有关系,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电话的另一边,文修之拿着电话在听着,唇边却是流露出了淡淡的笑意:这位许岩老弟,他毕竟还是太嫩了些。自己只是对朱佑香的事情稍微打了个擦边球,他马上就显得紧张起来,转移话题显得太生硬了,显得他很避讳这问题似的——这很明显是心虚的表现。
很明显,岩老弟的那位女朋友朱小姐,她是有问题的。
文修之的语气变得更温和更和蔼了,漫不经心地说着:“哦,岩老弟,你在锦城发现了什么,能跟我们的案子有关系?”
许岩简单地把发生在锦城大学的案子介绍了一番——这件事的案情本来就很离奇,尤其里面还发生了侦查干警都失踪的事情,文修之听得很认真,等许岩说完了以后,他才说:“岩老弟,你们蜀都大学的这个系列杀人案子,真的是蛮有意思,很离奇——不过,这跟我们专案组有什么关系?你知道的,我们专案组对付的凶犯,那是杀人的狂魔,那种只知道杀人的疯子,跟丧尸和疯狗一样的怪物。
你说的几桩杀人案,虽然有些很离奇的地方,但毕竟还是普通的刑事案件,并没有超自然的地方,也不涉及国家安全——我们插手地方上的普通刑事案件,这不是我们的职责,也不合适。”
许岩斟字酌句地说:“文哥,我跟你说过,那些F病毒狂化症的患者,他们其实就是被来自异次元世界的邪魔所附体的。。。这个说法,你还记得吗?”
“嗯,老弟你的话,我自然记得的。”
“现在,我的判断是:现在,有一个同样来自异次元位面的凶魔,潜伏在我们蜀都大学周边,他就是犯案的凶手,跟F病毒的感染源是同类型的怪物。如果我们对此不加理会,那么。等这怪物充分地成长起来以后——”
说到这里,许岩故意停顿了一下,文修之沉稳地问道:“那么,会发生些什么事呢?”
“等那怪物成长起来以后。发生在日本东京的事情,很可能就会发生在我们蜀都大学了。”
电话里静悄悄的,但许岩可以听到,文修之那陡然变粗的呼吸声。然后,电话里沉默了好一阵。直到许岩都开始怀疑自己的电话是否断线了,他试着“喂”了一声,电话的那头才重新传来了声音:“我还在——那么,岩老弟,你的这个判断,有什么根据或者说证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