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过去,还是忍不住的对他说,“替我妈妈谢谢你。”
夜锦深也没生气,轻嗯了一声,便站在一旁,把时间空间都留给夜夕夕。
夜夕夕将亲手买来的白百合放在墓前,目光深深的看着墓牌,情绪完全不如之前,她嘴角勾起一抹笑,“妈,当年你还没来得及做的事情我替你完成了,沈堂鹰他会受到他该有的惩罚,我也会和哥哥一起,守护好爷爷的心血,和有着我们回忆的北家。”
“只是妈……”
夜夕夕说到这里,眼眶发红,情绪失控,一行行泪水不受控制的流出来,声音哽塞的说,“我没用,我找不到你的尸体,连你的骨灰都没有,你在那片冰冷的海域里,一定很孤独,很难受,很想回家吧?”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当初该早一点懂事,要是我不害怕他打我、骂我,把一切都告诉爷爷,你就不会死了。”
“妈……是我不好……”
夜夕夕哭的撕心裂肺,身子无力的软下去,她坐在墓碑前,伤心狼狈的抱着墓碑,明明知道那里面没有母亲的尸体,还是紧紧的抱着。
夜锦深看到夜夕夕这样,漆黑的暗沉,那里面浮动着他很少有的情绪——心疼。
一项不擅长安慰人,也不会安慰人的他,蹲下身握住夜夕夕的双肩,将她拉进怀里,任由她靠在他的肩上,眼泪流满他的肩膀。
夜锦深宽厚的大衣外套被夜夕夕的泪水打湿,甚至侵入他里面的西装里,他的皮肤能感觉到那股湿热湿热的感觉。
却丝毫没有嫌弃,也没有阻止。
夜夕夕哭了好久好久,这十年来,她从没有这么光明正大的想念过妈妈,每次都在一个人躲在深夜的被窝里流泪,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她害怕,冯心芬知道她有那样的家庭,母亲死了,会觉得她不吉利,把她扔出去。
她更不想自己流泪的画面被别人看到,因为那样很软弱。
而现在,仇报了,她终于可以没有顾忌,安安心心的这么怀念、纪念母亲。
但是……母亲的尸首真的一辈子都找不到。
一想到母亲的尸体在冰冷的海水里沉落、腐烂,就是死也没有一个安身之所,她就很难过、自责。
夜夕夕花了很多时间收拾心情,擦干眼泪时,她看着夜锦深淡漠的脸,有些歉意的说,“又把你肩膀弄脏了。”
夜锦深抽出包里的纸巾,亲自给夜夕夕擦泪,看着她发红的眼眶和通红的鼻子,他温声开口,“没事。”
淡淡的两个字,他也找不到更多的言语,去安慰现在的她。
夜夕夕却很乐观,她主动拿过夜锦深手里的纸巾自己擦干脸上的泪痕,走出墓园,坐上车时,她的情绪已经完全好了,除了眼睛鼻子的红晕,完全看不出哭过的样子。
夜锦深看到她这样,紧着的心放松,发动车子离开。
夜锦深直接送夜夕夕去医院,在夜夕夕走进北谨初的病房后,他转身走到休息室,找了处偏僻的位置坐下,拿出手机拨打苏秘书的电话。
“人死了十年,还有没有可能找到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