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王驿丞便吩咐人取来梯子,架靠在屋檐边。申越攀梯而上,提着灯笼在屋顶上探寻,可还未走上几步,便瞧见了一根绳子,便用烛火将其烧断。
接着往前走了几步,又见着一根绳子,同样是绑了一小帚,恰巧的是,这只小帚正在‘咳咳咳’地叫唤,正是方才听到的异响,便提着两只小帚迅速下了梯子。
“姑爷,是这小帚发出的声响。申越将那绳子烧断了,想是这伙江湖术士到了时辰便要将这些小帚给拽回去,如此才寻不到踪迹。”
林尽染闻言,便赶紧给申越使了眼色,命他带人去外头守着,瞧瞧到了时辰究竟是何人过来收了这些小帚。
“林御史,方才抓着两个贼子,欲在驿馆外纵火。”
便是在刷好朱漆后,林尽染便着几个侍卫身穿便服在驿馆外悄默守着,瞧瞧这几日究竟有谁会过来放火烧这木门。这伙贼人应也是想借着小帚的异响,将人引去寻这声响的踪迹,趁此无人照看驿馆外动静时,再行纵火之事。
“我···我等不过是听见了异响,过来瞧瞧是何动静,何曾想过要纵火?”那俩小毛贼赶紧结巴地辩解,这纵火是何等罪名,何况还是要纵这监察御史的火,急忙要将此事给糊弄过去。
侍卫应声便是将火折子扔在二人面前。
“外头可还有侍卫在看守?”
“回林御史,还有两名兄弟看着。”
林尽染微微颔首,随即俯下身子,戏谑道,“那你二人便是拿着火折子来探路?”
那俩毛贼赶紧点头,连连称是。
林尽染有些惋惜道,“不交代实话,林某也很难保全你二人性命,便当是刺杀监察御史的罪名,拖出去砍了罢。”说罢便直起身子,摆摆手示意侍卫将这二人拖出去。
“且慢且慢!”其中一毛贼吓得急忙挣脱了一番,慌忙道,“是清池观的玉真道长令···说是驿馆外的木门是不祥之物,若是烧了,能保我两家有大功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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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尽染闻言,顿时起了兴趣,倒是真想听听这清池观的几个江湖骗子是如何哄得钱塘百姓这般听话的,连忙示意侍卫将这二人留下,又对一旁的王驿丞说道,“今夜便再耽搁驿丞些许时候,替林某做个见证,且听听这二人是如何说的。”
“下官从命。”
那其中一毛贼娓娓道来,说兄弟二人家世代皆在钱塘,只是家境贫寒,眼瞧着都要而立之年时,还未谈成一门亲事。听闻去这清池观的三清殿许愿都甚是灵验,兄弟二人便想着去试试。
得了玄寂道人的一番玄玄妙妙,神神道道的说辞。可二人终究未曾读过什么书,空有一身气力和胆色,未能领会有什么高深的意思。这玄寂道人随即施了‘法术’,未曾想,还不足一月,二人皆寻着了亲事;后又去清池观还愿,未过许久,兄弟二人又觅得杨家的活计,还如愿得了子嗣。这让兄弟二人对这玄寂道人是神仙一辞是深信不疑。
约莫是得有两三年,似是兄弟二人这般的事也不少,无论是求姻缘、求子嗣、求财的,心诚皆能应验,如此清池观声名鹊起,在钱塘一片更是声名大噪。
因此,兄弟二人听这玉真道长提及此门甚是不祥,便抱着为清池观道长分忧的心情,前来驿馆外纵火。
若不是想着家中还有妻儿,二人不敢随便就将命给丢了,可又受了神仙真人的恩惠,更是不敢将清池观的道长牵扯进来。话里话外皆是自作主张的意思,并未是受人挑唆。
饶是到了这般地步,这兄弟二人仍心向着清池观,林尽染不禁摇头叹息,这病,恐是真难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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