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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当下学子心思活络,裴乾若不为自己好好打算一番,可就真得听天由命了。前阵子还能坚守风骨,不屑同流合污,可随波逐流者众多,即便这些学子未能通过铨选,似也能捞个皇子府中的幕僚。
裴乾又怎会想不明白这立场是何物?可就是看的太明白,故而才如此犹豫未决,行差踏错,莫说是国,怕是家都保不住。
“学生···学生···”裴乾咬着上唇,支支吾吾地未能吐露。身为翰林学子,且还是出类拔萃的那一类人,怎如今还寻不出个理由,这令他颇为懊恼。
“若真有意去誊抄手书,尽管去寻崔先生就是,何故特意来积善寺?”
“学生惭愧。”裴乾顿时止步,深深长揖一礼,内疚道,“今日本欲登门拜访,却担心授人以柄,故而尾随林御史至积善寺。”
林尽染闻言倏然驻足,转过身去,轻声一笑,“崔先生那儿,林某不会多言,就靠你自己的诚心去打动他。至于吏部铨选,也无需担忧,林某既身居治书侍御史,若有不公,定会在陛下面前秉公直言。”
裴乾浑身一颤,依旧躬着身,哆嗦道,“林···林御史知晓?”
“你若真想投身于二皇子或是三皇子门下,又何须尾随林某来积善寺呢?纵使未能亲眼见到崔先生的手书,不还可以予向成林借来一览嘛。”
林尽染回敬一礼,也未有多言,遂步履匆匆地离开寒园。
方在廊庑下走了几步,申越在旁侧好奇地低声问道,“姑爷是怎知晓裴公子是一路尾随来的?”
林尽染没好气地白了一眼申越,“自然是在方才进寺时看到的。许是铨选在即,学子纷纷‘各投明主’,瞧他眼中的血丝,怕是几天几夜都难以入睡。”
“姑爷明察秋毫。”
“姑爷我是否明察秋毫不打紧。怎这阵子不见,你倒是这般马虎大意,竟连有人尾随都未曾察觉?若为岳丈知晓,定得赏你军棍。”林尽染侧过身,上下打量了一番申越,似是要将他看穿。
申越赶忙抱拳一拜,道,“姑爷恕罪。申越···申越···是申越疏忽,此事今后决计不会发生。”
林尽染只当他从北境军退下久矣,未曾再追究,当即摆摆手,道,“先回府罢。积善寺,只得改日再来。”
“是。”申越拂去额间的冷汗,暗暗长舒一口气。
可又说回寒园的阁楼内。
一身盔甲侍卫,手持强弓,‘闼闼闼’地步入阁楼一层,抱拳半跪道,“二殿下,林御史已离开积善寺。”
若非平素就有弓箭手暗藏在密林中,二皇子今日倒是要与林尽染在这阁楼内撞个正着。
二皇子不疾不徐地放下手中书籍,斟上一盏热茶,温声道,“吾方才听见还有一人?”
“回二殿下,远远地听林御史叫他名字,似是唤作裴乾。”
“裴乾?”二皇子稍抬了抬下颌,阖眸凝思片刻,又是一副恍悟的模样,道,“此人倒算是有些风骨,此次品兰,曹意清就未能将他请来。”
稍稍呷了口茶,二皇子又品读起那本书,笑问道,“你家将军可有说何时来长安?”
“回二殿下,未曾说起。”
“怕不是罢。”二皇子依旧慢条斯理地翻阅手中的书籍,随即又揶揄道,“吾这不受宠的皇子,哪能令任将军的亲卫如此上心。就未曾予将军说说吾的近况?”
“二殿下言重了,小人不敢。”
“下去罢。”可此声却非出自二皇子之口。
亲卫霎时瞪大双眼,如蒙大赦,赶忙回道,“小人告退。”说罢,当即起身,并未有片刻停留,匆匆离去。
登时,阁楼上‘闼闼闼’地走下来一位美妇人,华韵柔美至极,举手投足间尽显媚态,施施然坐于二皇子身旁,朱唇轻启道,“承熠,何故为难他呢。”
可二皇子放下手中书籍,不疾不徐地跪直身子,拱手拜道,“母妃,儿臣何曾为难。”
“这本诗集,你怕是读了百遍了罢?”淑贵妃从桌案上拿起那本诗集,又拈着兰花指小心翻阅,笑言道,“这位林御史可曾有新书?”
“还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