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花青回来之后没有见到易花未,只看到沈荒在案边奋笔疾书:“少君,阿未是走了吗?”
沈荒让她过来磨墨:“在后殿,我翻出来几卷破旧的经文没时间整理,他主动替我重新抄攥呢。”
易花青磨好墨起身去:“那我去看看。”
沈荒拉住她的手腕:“过会儿再去,近日的疏文太多了,我心口疼得厉害,你帮我看看,好叫我歇一会儿。”
易花青被她唬住了:“殿下疼得厉害吗,吃过药了吗,要不我还是去找杜仲医仙来给您看看吧?”
沈荒拦住了又要起身的易花青,只说自己吃过药了,等忙完歇一歇就好。
易花青自己包揽了大部分疏文,沈荒都装病了,自然是由着她去了,况且易花未还肿着脸在后面跪着呢。
两人看了许久的疏文后,沈荒起身去端来茶水,目光无意的落在她腰上:“你这个荷包怪有趣的,海棠花绣的真好。”
易花青放下笔,拧了拧脖子后接过沈荒送的茶:“哦,这个是阿未送的,好多年了。”
沈荒很有兴趣:“能拿给我看看吗?”
“当然可以。”易花青很痛快地就解下了荷包给她。
沈荒拿过来摆弄了一会儿:“我闻着你这荷包里的沉水香怪不一样的,借我配一副,过两天我再还给你。”
易花青没多想:“好啊,少君拿去就是。”
沈荒从袖子里拿出来另一只绣了凌霄花的荷包:“这里面放了安神的香料,本来是想给湫霖君的,但一直没找到空子给她,今日我拿了你的荷包,正好先拿来给你。”
易花青推脱着不要,沈荒直接塞给了她,易花青拿到了手里就不好再推脱了:“既然如此,我可就收着了。”
等到疏文快看完,瑜衡又来人请易花青过去,沈荒又说怕是有事,自己好多了,让她快去,剩下的自己看看就行。
在沈荒再三催促下,易花青又走了,而她不紧不慢的看完疏文后才起来去看了后殿。
“易莘走了,你现在走,不会撞见她。”沈荒拿出药瓶放在一边。
易花未的脸还是有点肿着,他跪久了,起来都是颤颤巍巍的。
起来之后对着沈荒行了个礼:“少君放心,海棠花再不会有旁人知。”
“最好是这样。”沈荒不愿意再看见他,径直甩袖离去。
人间是夜,京城东出千里,地下百里陵寝处,棺椁里的人猛地睁开了眼睛,但只有一瞬,那双眼睛就再次缓缓闭上了。
与此同时,冥界的沈荒支着头正在打盹。
“……荒荒……”
沈荒听见声音,睁开了眼睛。
“……荒荒……”
这声呼唤落下,沈荒的视线穿过绰约的轻纱,落在了殿门外的那道人影上。
“……荒荒……”
沈荒怔愣之着,不知不觉的就走下了高台,然后穿过轻纱越走越快。
“荒荒。”
他就站在那里叫她,又是那样笑着什么也不做就能让沈荒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