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日,沈荒在宣鸿大殿之上,背对众人整理冠冕,转身之际,地下诸位感觉好似颜良亲临。
各方鬼帝阎罗以及各位司主是颜良的追随者,他们不言不语,却是忠实无比。
而且沈荒如此,慌乱害怕的可不是他们。
两人一番闲话,一同在行军帐里的矮床躺下。
沈荒闭着眼睛睡得安静,齐宣睡不着,静静的看她睡。
睡着睡着,沈荒化作光辉慢慢散去,桌上的烛火随之一灭。
没了沈荒,齐宣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外面风呼呼的刮,地上的火堆噼里啪啦,齐宣枕着自己的胳膊,听了一会儿,慢慢的就有些困了。
“朝家在半空悬着,如何是好,你心里要有个打算。”
沈胤川盘腿坐在沈荒对面,闭目养神,手里捻着一串小叶紫檀的珠串。
这是谢昭亲手打磨送他的,十八颗串成一串。说是他的手好看,该把玩器具。
“是,父亲。”沈荒端坐着:“我准备让判官抽调宗卷。”
抽调的宗卷,一共是两份。判官司一份,朝家一份。
朝家从前协助判官司,又有管理的封地。于是就有了两份宗卷,判官司不会做假,可朝家有些人就不一定了。
“师出有名也好,若是烂透,不防连根拔起。”朝晖硬闯芳华殿的事沈胤川还记得呢。
沈胤川睁开眼睛:“你想好要谁去了吗?”
“朝慈。”沈荒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她的家事,还是她知道的清楚。”
朝慈早就磨刀霍霍想要剔去烂肉,沈荒乐意给她个名头,想必她也很是清楚刀子该往哪里捅。
“可。”沈胤川收起珠串:“我回了。”
“父亲慢走。”沈荒起身相送:“起风了,父亲披着齐如月的衣裳走吧。”
“嗯。”沈胤川没有拒绝,接过衣裳披着走入夜色的风中。
风有些大,吹起他鬓边丝丝乌发,或是错觉,沈荒总感觉他鬓边该有白发。
俗话说杀鸡儆猴,朝家就是那只被杀的鸡。
朝慈忍很久了,她是磨刀霍霍,但也磨砺了许久的刀锋,暗中高高举起,只等着落下。
她与沈荒也算是一拍即合,非常乐意的做了沈荒的手中刀。
“阿姊,怎么了?”
海潮与沈荒对弈,却有些走神:“没怎么,就是在想今日过后,判官司得多忙。”
“大概挺忙的。”沈荒也会跟着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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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我帮忙吗?”她虽然面不改色,但海潮莫名感受到了好大的怨气,有点好笑。
沈荒摇摇头:“不用了阿姊,但是你有空可以去趟朝家,替朝慈镇着。”
海潮笑了:“有朝晖在还用的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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