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睿渊嗟叹道:“全都是她告诉你的?”
胡小天摇了摇头道:“她又怎会说?伯父并不知道她心中藏有多少的秘密,又是为何进入了玄天馆。”
周睿渊道:“连我都不知道她为何要坚决进入玄天馆学习医术,难道……她早就知道任天擎的秘密?”
胡小天点了点头道:“伯父知不知道前任五仙教秦教主其实是雨瞳的外婆?”
周睿渊闻言大惊失色,如果不是听胡小天说出此事,他直到现在都不清楚其中的关系,震惊之余又难免自责,自己对妻子的事情一无所知,如果胡小天所说的一切属实,那么妻子秦瑟自然就是五仙教教主的女儿,而她和任天擎、眉庄都是师兄妹,想起温柔娴淑的妻子竟然出身五仙教,周睿渊简直是不可思议。
胡小天这才将当年的一切娓娓道来,这其中多半都是周睿渊并不清楚的事情,自从妻子死后,他一直深感自责,认为是自己酒后乱性,做出了对不起妻子的事情,方才令她愤而自尽,这些年来周睿渊始终活在内疚之中,可是听胡小天说出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周睿渊方才知道妻子当初为了保护他们父女承受了怎样的压力,而更让他难过得是,女儿小小年纪就已经将仇恨的种子埋在心中,忍辱负重投身玄天馆,为的是查清母亲的死因,为她复仇。周睿渊听胡小天说完,已经是老泪纵横,愧不能言,手中紧紧握住女儿委托胡小天送给他的平安扣,心中百感交集。
胡小天安慰他道:“伯父,有些事是根本无力挽回的,就算您提前得知了真相,你也做不了什么。”
周睿渊缓缓点了点头道:“我明白,我知道!”
玄天馆已经被查封,这座大康首屈一指的医馆完全失去了昔日的风光,胡小天来到玄天馆门前的时候,正看到一队武士压着玄天馆的坐馆郎中和弟子从里面出来,为首一人胡小天认得,乃是曾经和他一起去过天龙寺护驾的左唐。
左唐看到胡小天,马上笑逐颜开地迎了上来,他提前就已经收到了消息,朝廷让镇海王胡小天亲自督办查抄玄天馆的事情,其实他开始的时候也不相信,毕竟近些年来胡小天在大康都被视为反贼,可这天说变就变,没曾想转眼之间,朝廷又帮助胡小天平反,非但封他为王,而且委以重任。反倒是一直受朝廷尊重的任天擎落难,现在连玄天馆也受其连累,被彻底查办,胡小天摇身一变成了这件事的负责人,当真是计划不如变化,看得左唐这种小人物眼花缭乱,羡慕胡小天手眼通天之时,又不由得感慨任天擎一落千丈的命运,同时更觉得朝堂凶险,当真不是普通人能够玩儿的。
左唐恭恭敬敬道:“卑职左唐参见王爷千岁千千岁!”
胡小天笑道:“无需自报家门,我怎会忘了你?”
左唐因这句话感觉到满面荣光,嘿嘿笑道:“几年不见,王爷风采依旧,相貌越发英俊,身材越发伟岸,气质越发高贵,带人仍然是那么的和蔼,让小的如沐春风。”
一连串的马屁拍得胡小天晕乎乎的,不过他的头脑足够清醒,呵呵笑道:“左唐啊左唐,我只当你说得是真心话。”
“自然是真心话。”左唐发现今天胡小天只带了梁大壮随行,以他今时今日的身份,显然是刻意保持低调了。
胡小天向那群哭声震天的玄天馆弟子看了一眼道:“谁让你把他们都绑起来了?”
左唐道:“不是说要查办奸细,彻查玄天馆吗?”
胡小天道:“只是要彻查,并非要如此大动干戈,此事因任天擎而起,和普通玄天馆弟子并无关系,且玄天馆在大康向来口碑不错,你们如此大动干戈会搞得人心惶惶,在未查明确实罪证之前,这些玄天馆的弟子也不是什么罪犯,岂能捆绑他们?”
左唐连连称是。
此时京兆府尹洪佰齐的人马也已经到来,他们负责配合此次查办玄天馆的行动,听闻胡小天来了,洪佰齐慌忙过来参见,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想当年胡小天只不过是户部尚书府家的衙内,洪佰齐那时就已经是京兆府尹,而现在胡小天已经贵为大康唯一的异姓王,而洪佰齐仍然在原地踏步,心中难免感慨万千。
胡小天跟洪佰齐见过之后,吩咐他将这些玄天馆的人好生安置,对于那些没有疑点的晚辈弟子和馆内杂役当即予以释放,其他的人也松绑之后就近安排暂住,配合调查,说穿了也就是软禁。
抛开胡小天的身份地位不提,这次朝廷已经明确下旨将查办玄天馆的任务交给了他,所以洪佰齐等人自然竭力配合。其实他们也都明白,玄天馆虽然门生众多,可是真正能够见到任天擎的少之又少,能够得到任天擎亲自指点的更是寥寥可数。
胡小天并不认为任天擎会将他的秘密告诉这些门人,至于里通外国,出卖大康利益也不过是胡小天强加在他头上的罪名,任天擎的眼光断然不会短浅如此,至于燕王薛胜景应该只是任天擎利用的一颗棋子罢了。
洪佰齐让人将玄天馆的门人杂役,该遣散的遣散,该带走的带走,又让人将围观的百姓驱散,暂时封住通往玄天馆的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