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赚钱快的营生,没一个是能拿到台面上说的,宁王也不能亲自下场干,便给手下这一干人分派了营生,一些人贩卖人口,一些人便放印子钱,一些人开女支院赌馆,一些人便以钱财买通当地官府,在九江等矿产丰富之处,开矿谋利。
他手下这些人倒也是个个能干,相互配合着一起为主子发财,那贩人口的弄到漂亮姑娘或小子便送女支院里,有精壮的劳力便弄到矿山里,也有那放印子钱的,谋了暴利便行贿于各级官员,让其大开方便之门,以掩护种种不法行径,开女支院赌馆的,更是四处送上调教好的美貌女子又或是男子,在那官员的后宅为主子爷打听消息,吹枕头风,倒是无所不用其极,几年经营下来,令得宁王的势力在南昌府中暗中滋长不少,便是锦衣卫与南昌府衙门也被拉下了水。
卫武与那赵九廷听了互视一眼,心中暗道,
“果然如此!”
倒是与他们料想的不错!
卫武又细细问了那人宁王手下有几名得力之人,那管事的报了几个人名,都是与他平起平坐的几个管事,宁王谨慎,王府里有些头脸的人物都不动,只专寻些下头的小管事暗中做这些事儿,这些人也是机灵,在外头并不自己出面,再寻了个傀儡出头,这沈管事便瞧中了自家的女婿陆子玉。
陆子玉生得不错,肚子里有些墨水,人也精明,但家中太穷,被沈管事女儿看中,成了亲事之后,便因着家世太差,在岳家面前时时的抬不起头来,心中甚是自卑,却是憋在肚中不得发泄,倒是越发对世事不满起来,再有沈管事令得女儿有意无意的吹着枕边风儿,倒让那陆子玉渐渐的丢弃学了十几年的忠君爱国,孔孟之道,转而恨起朝廷,皇帝昏庸来了!
如此这般的陆子玉如何不入彀?之后便做了自家岳父的傀儡,在明面上人人都当陆子玉英俊潇洒,家产万贯,背地里,他不过也就是被人操纵的提线木偶一个,沈管事先是让他出头以招工又或是招家中佣人的名头,在南昌府外寻那些精壮的男子贩卖,之后又是派出人手去寻些漂亮的女子,待得渐渐做大了,陆子玉的手中有了银子,又手下聚集了一帮地痞无赖,便让他开始插手放印子钱的事儿。
陆子玉倒也是做的有声有色,只可惜运气不好,这一回引来了京师锦衣卫的人,沈管事自然不能让人循着陆子玉这条线查到了自己,甚至是查到了王爷的头上,这才狠下心知会赵霖杀人灭口,又舍了陆子玉的身家,以期让京师来的人收手,他们见得卫武爽快走人正暗自庆幸之是,却是万万没有料到受了卫武一记回马枪!
此时间措手不及,心中大骂赵霖办事不牢靠,已是来不及了,在卫武明晃晃的匕首之下,沈管事将自己知晓的一五一十都交待了出来。
卫武听了还怕他有隐瞒,便又逼着他复述了一遍,听完觉着再无遗漏,突然一拳打在了沈管事的后脑之上,
“砰……”
沈管事哼都不哼一声,便垂下头昏了过去,赵九廷问道,
“小武这是打算着甚么办?”
卫武将沈管事垂下的脑袋抬起来仔细打量了一番笑道,
“赵叔可能将我扮成他这模样?”
赵九廷上下打量了沈管事一番,摇头道,
“身形比他高大,又未练过缩骨功,便是脸上扮得像,说话的口言与身形都是瞒不了人的!”
抚着下巴想了想道,
“我的身形与他相差无几,倒是可以扮成他这样子!”
卫武闻言点头道,
“即是如此,便由赵叔来扮此人,想法子见着宁王本人最好!”
赵九廷应道,
“我那箱子还放在城外,还要联络了外头的兄弟,让他们给我取来!”
卫武点头刚要说话,却听是外头脚步声响,有人在门外道,
“沈管事,不好啦!”
二人互视一眼,赵九廷清咳了一声,再开口时发出的声音已与那沈管事一般无二了,
“甚么事?”
“那地洞里的货跑了两个!”
原来是适才那女人去挑壮男时,点了火把下去地洞之中一数,便发觉最后送进来的两人不见了,一众人大惊立时过来禀报,赵九廷闻言喝道,
“慌甚么慌,人跑了便出去找,他们不是吃了药么,必定跑不远的!”
“是!”
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院子里便乱了起来,二人听得外头闹闹嚷嚷了一阵,自然是一无所获,又有人来报道,
“管事,我们的人在宅子四面都搜过了,没有找到人!”
赵九廷想了想道,
“即是如此便将人撤回来,明日我们便离开这里,换到城南的宅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