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有何吩咐?”
霍逊道,
“将此人拨于你手下,好生调教以后有大用!”
“谨遵大人吩咐!”
这金成裕乃是个百户,下头还有试百户、总旗、小旗,最后才到卫武这小虾米。
待到霍逊令得众人各自散去,金成裕领着卫武出去,在里头左转右转,到了自己那办公的所在,却是召来了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
“王大虎,此人名叫做卫武,乃是新进之人,自今日便由你做他的引路师父了!”
锦衣卫里老带新,入行时的引路师父最紧要孝敬,以后无论做了多在的官儿,便是指挥使见着自家当年的引路师父也要毕恭毕敬,这乃是规矩!
这王大虎乃是个老油子,别瞧着成日价没个正形,却是这锦衣卫里资历最老的老油子,便是指挥使牟斌见了他都要打一声招呼,金成裕将卫武交给他,倒是真心想让王大虎好好教一教卫武。
卫武暗中打量自己这位引路的师父,却是人不如其名,生得很是干瘦,脸色有些腊黄,双眼皮耷拉着无精打采的样儿,那里像只老虎,分明就是个病猫!
果然那王大虎听了金成裕的吩咐,却是缓缓抬了眼皮瞅了卫武一眼,懒洋洋道,
“大人,小的最近旧疾复发,要告假在家,无力带携新人,还请大人另派贤能吧!”
那金成裕显是早知他这副德性,不由怒道,
“你有何旧疾,每日里少灌些黄汤便不药自患了,此事乃是霍大人吩咐下来的,这人你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若是不肯接便将腰牌、腰刀交出,自回家去吧!”
那王大虎在锦衣卫本就打着混吃到老的算盘,见金成裕是动了真怒,知是推脱不掉,只得无奈应道,
“谨遵大人吩咐!”
拱手敷衍行了行礼,冲着卫武一招手道,
“小子,跟我来吧!”
卫武冲着金成裕行礼之后跟着那王大虎退了出去,这厢却是由王大虎领着在锦衣卫各处转了转,熟悉各处人士,顺便也让旁人认一认他。
王大虎果然是锦衣卫里老人,走到各处无人不认识,无人不打招呼,王大虎只是懒洋洋应一声,对人并不热络。
这厢顺带领了腰牌与那佩刀,似卫武这类小喽罗并无资格配飞鱼服,不过就是领了一身普通卫士的衣衫,不过卫武生得高大,穿在身上倒平添了几分气势,那王大虎瞧着也是眼前一亮,
“好!小子,走出去倒是不丢锦衣卫的脸!”
之后又领他去了外头最最著名的诏狱,那锦衣卫镇抚使霍逊乃是位刑讯高手,正是执掌着诏狱的。
守狱的人自然也认识王大虎这老油子,打开门让他进去,这处朝野闻名的所在,在外头瞧着普通并无甚出奇之处,只甫一进去,卫武便立觉不同,在这第一道大门前便有扑面一股子阴气袭来,饶是卫武身强力壮也觉着一阵阵透骨的寒!
王大虎见他打了一个寒颤不由哈哈一笑,
“小子,锦衣卫的诏狱也不知死了多少人,到了这地方,就没有人不打颤的!”
说罢当先领路引了他往里走,越是往里越是阴气森森,卫武瞧见那空无一人的牢房之中,墙上地下还有那沿路的牢栏之上,皆可见斑斑点点的不明污迹,混合着扑面的浓厚腥臭之味儿,一想可知这牢中各处层层叠叠的污秽,是何人所留,又是在何种情形之下所留!
难怪得这处阴气森森,怨气重重,想来也不知有多少亡魂冤死在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