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雪儿失踪,闵家曾经传来的书信告知闵文山,竟是被莺鹂尽数扣下,以至于闵雪儿去了宗延黎军中如此之久闵文山对此都一无所知。
难怪,难怪啊……
莺鹂利用她身为‘闵文山’的女人暗中做了许多事情。
她假借闵文山之口号令他的亲兵,暗中挑拨部将之间的关系,那些细枝末微看似毫不起眼的事情,在一点点的渗透之下,如同白蚁蛀虫,将齐军瓦解。
闵文山继续往下查,甚至最后查出当初水帐之中,全良朋帐下兵卒失手杀人的事情,竟也是莺鹂一手促成。
原来在那么早的时候……
“贱人!!!”闵文山抬手狠狠拍在桌案上,气的脸色铁青。
下首众多将领亲兵脸色亦是难看,如今还能留在闵文山身边的,多是其亲信也没几个人了,自是有人阴沉着脸说道:“大将军,末将早年就劝说过将军,不该带个女人在军营之中。”
众人听着都点头,眼底多了几分怨怪,轻哼一声说道:“圣人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那女人就是会误事……”
“仗着有点小聪明便如此,大将军早该将人赶走,要么杀了痛快。”
帐下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闵文山听着这话脸上神色更是难看了几分,最后抬声喝道:“够了!你们一个两个的连个女人都看不住,被其耍的团团转,又好到哪里去?”
闵文山轻哼一声道:“归根结底还不是军心动荡所致,如今既已是到了这般场面,还有什么可多说的。”
他深吸一口气,抬眼看向众人说道:“当务之急是想想接下来如何应对宗延黎。”
“大将军怕什么,那女人不是被宗延黎收下了吗?”末端有人高声道:“不如等等看,说不定要不了多久敌军也会陷入内乱之中了!”
“你当宗延黎是你这样的蠢货吗?”闵文山听着这话简直气笑了。
莺鹂是女子确实不错,但是闵文山有时候不得不承认莺鹂在博学方面确实有几分本事,如今她竟不惜用此等手段,甚至送上了济丰城,得了宗延黎奉为座上宾。
很显然宗延黎也是见识到了莺鹂的本事,故而以礼相待。
闵文山皱眉说道:“那莺鹂却有几分姿色,不过……宗延黎现在将其奉为座上宾,不知日后军中将士们诸多非议,他又要怎么做?”
这样的想法也是此时此刻陆沛白正在思考的。
军帐之中,陆沛白对于自己当下的处境非常满意,但是却也有着几分难以安定的惶恐不安,因为曾经这样的礼遇对待闵文山也给予过她,可是后来呢?
她不想再信一次男人的谎话,所以即便此时此刻留在宗延黎帐下,而她的内心却无时无刻都在为自己思考退路。
犯过一次的错,绝对不能再犯了。
“明溪先生?”耳边霍文启的唤声传来,陆沛白应声抬眼,见霍文启递过来了军册道:“军中事务繁忙,将军御下之事极多,只能劳烦明溪先生一道处理一二。”
“这些?全都是?”陆沛白看着裴良和詹皓月几人,非常熟练的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甚至庄承弼还自己带了个靠枕,放在旁侧靠着,一副要通宵达旦干活的姿态,陆沛白实在是有些震惊了。
“明溪先生可莫要以为你是女子便可得什么优待。”裴良目光幽幽的盯着明溪说道:“这些,还有这些,都是掌簿呈送上来的清单。”
“先熟悉熟悉吧。”裴良端着茶水喝了一口低声说道:“军需发放的问题若有不懂之处尽可问我,待整理好了还要给将军送去……”
“唉,忙啊……”
“先看看这军功册,战马损耗这么多?”
“嘶……”
詹皓月几人熟练的开始分工,将下层报上来的军册进行更为细致的整理,这大概也算是军中军资人数的具体且核心的内容,他们就这么放心大胆的交给了陆沛白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