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燃起,站在城墙之上便见下方乌泱泱的一片火光,庆国兵马竟是倾巢而出,天色昏暗最后一亮光散去,夜色随之而来,寒风吹动幡旗鼓动,那一声高过一声的战鼓好似落在了每个人的心间。
“看那,是冲车。”宗延宏图和秦无究接连到来,眯眼看着下方军阵忍不住暗吸一口气,再见那被推出来的攻城冲车,更是面色凝重了两分。
“我倒是庆国为何与我等拉扯这么久,原是在等着这个……”秦无究心情有些复杂,虽是早知庆国在攻城器具上花样百出,有那攻城弩不够,竟连这庞大的冲车都运来了。
“将四处狼烟燃起。”秦无究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命后营将士即刻将昌丰郡内百姓送离,此战……”
“我军未必能守得住。”
众人听着秦无究这话都觉得心沉了几分,宗延宏图低声应下转身吩咐下去了。
庆国并没有多给他们准备的时间,星夜之下寒风之中,那攻城的号角声吹响,顺着风传入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那汹涌而来的兵马何其可怖,烽火狼烟,战鼓擂擂。
宗延黎领着兵将驻守主门,投石车砸入城墙下军阵之中好似砸进了棉花里,无论砸死多少兵卒,后续便会有更多的兵卒蜂拥而上,那巨大的冲车如同黑夜之中的猛兽,朝着城墙之下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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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闷的撞击声,咚——!
撞在了城门之上。
城门每一下的震颤都震在了兵将们的心间。
原以为有一辆冲车已是可怕,未曾想到庆国如此大手笔,足足开出来了五辆。
那沉重的冲车不仅可以将城门击垮,更可以攻击垛墙。
冲车上架弩,其攻势凶猛极其可怕。
守城的将士们根本不敢停歇,似乎生怕一个恍惚的功夫城门便破了。
登云梯被推倒了又架了上来,那立于城墙上的将士们几乎杀红了眼,杀到后面已经不拘于自己手中有什么武器,甚至不惜搬着同伴的尸体往城楼下砸下去。
以此砸落云梯爬上来的敌人。
火油浇上城墙,让守城将士有片刻的喘息,却骤然听到了那城门闸口横梁断裂的呼喊声传来。
抵着城门的将士们换了一批又一批。
夜色散去,晨曦到来。
这一场守关之战足足打了一天一夜,终于在第二天的时候,圆石关门再承受不住冲车的撞击轰然倒塌,庆国兵卒举着大旗凶恶的冲入了关内。
“城……破了。”那城墙上的兵将一天一夜没合眼,双目鼓胀满是血丝,看着那蜂拥入关的庆国兵马目光呆滞,像是在这一瞬间心底最后的防线,随着关门的倒塌一起崩毁了。
“城虽破……”极其突兀的一杆大旗插在了城墙之上,宗延黎手持长刀站在众人之前:“兵未死,将未亡!”
“诸位随本将,杀!”宗延黎从城墙一跃而下,以手中军旗为支撑跳至台阶,如此勇猛无畏杀入了敌军之中。
在宗延黎身后,蒙奇几人脖子上青筋鼓起,几乎是用尽力气嘶吼着:“杀——!”
如此义无反顾的追随着宗延黎的脚步,冲入了敌军军阵之中。
这一幕何其壮烈,以至于那些原本松了刀剑的守城兵卒们,受其感染不自觉再度握紧了手中刀剑,像是一瞬间胸腔之中热血再度燃起。
在庆国军阵之中,独属于婺国的旗帜傲然伫立,独树一帜!
宗延黎就这么把旗帜背在了自己身后,只要她不倒下,属于婺国的旗帜永远不会倒下!
“杀!!!”宁池咽下了喉间几分腥甜,扭头看向那立于中心的宗延黎,看着那在舞动的旗帜,在这一瞬间他似乎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将军!
这,才是他想追随的将军。
宗延黎这一支千人的队伍,硬生生将庆国那杀入关内的兵马堵在了城门口足足两个时辰,鏖战之下只有死,无人退后一步!